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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孕不育这件事情，对于李秋萍来说，影响是太深了。每每提及此事，李秋萍都是伤感不已。我不是女人，但是，我能够理解她的困惑所在。我们所在的生活环境里，随处可见关于女人的人生如何才能完满的说教和聒噪。比如说，女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我就不要赘述了，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这都是个人自己的事情，法律还规定女人有生育自主权呢，其他人多嘴干什么？这个社会人多了去了，个别人不生育，并不影响社会发展大局是不是？具体到个人身上，难免对个人造成困扰，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之中。我是看明白了，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所以，我能够泰然处之。我始终将我和李秋萍看成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每当李秋萍在这件事情上感到困扰不已的时候，开导她的工作我就义无反顾的承担起来了，这种时候，我不担当，我就是个逃兵。估计以后，这样的时候，或许还有很多次，我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希望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即使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李秋萍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够和我一样坦然面对现实，过好当下的日子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正月初四早上起来，我和李秋萍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以后，我俩就开开心心的去李秋萍家过年了。李秋萍的爸爸和妈妈在年前就知道我俩今天要来，早就给我俩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我看岳父大人心情不错，主动提议喝酒高兴一下，我的老丈人也不吝啬，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一瓶茅台酒，要与我一醉方休。吓得我老岳母连声斥责和埋怨，老人嘛，总有三高或者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困扰，岳母就是担心岳父的身体，才做出反对的意思。我突然意识到我有些唐突了，只顾自己高兴，没有考虑到岳父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却忘记了医生对岳父的叮嘱是不能抽烟和喝酒的。其实，岳父在平日里哪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我行我素，烟照抽，酒照喝，只是比前些年要少多了。

我急忙采取补救措施，给岳母赔笑脸，岳母对我说她没有怪罪我的意思。我又急忙给岳父做思想工作，表明今天就不喝酒了。岳父心情正好着呢，才不管医生的叮嘱，岳父说他的身体状况他知道，没有医生说的那么玄乎，自然就好，他又不多喝，能够恰到好处等等。总之说了好多这方面的话语，表达了今天喝酒是为了庆祝过年，春节快乐！不喝酒如何能够快乐呢？归根结底今天的酒必须要喝，谁也拦不住。这个架势，看得我一头虚汗直冒，房子里的暖气太热了。最后，岳母和我老婆都未能阻挡住岳父要喝酒的极大兴致，我也就在饭桌上胆战心惊的陪岳父喝了三杯酒，岳父还要喝，我是说什么也不敢陪他喝了。加之，岳母和我老婆在旁边一直进行劝阻，岳父方才作罢。饭后，我和岳父坐在沙发上休息聊天，岳父对我说：

“我今天真的是高兴啊！秋萍他妈妈担心我喝酒伤身体，我的身体什么状况我自己清楚，喝酒以后是不是难受，也只有自己清楚，我都好着呢！秋萍和她妈妈就是瞎操心，我知道你的酒量，你今天没有喝好啊！”岳父笑眯眯的望着我，让我吃水果，让我喝茶。

“没有，没有，爸爸，今天是我和秋萍回家来给你二老拜年，给你二老添麻烦了。”我有些局促的向岳父说道，“我不知道你身体现在不能喝酒，我太冒失了，竟然主动要和你喝酒，是我的不对，爸爸，你不要在意啊！”我又向岳父补充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岳父摆摆手说道，“没有秋萍她妈妈说的那样子严重，医生说的话只是建议，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是吧？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岳父接着说道，“现在上年纪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注意着呢，你们都放心吧！”

“是，是的，爸爸，酒适当的喝一点就好，你和妈妈现在上年纪了，身体机能难免会有所退化，更要注意身体。”我回应岳父说道。

“你现在年轻，身体也好，你和秋萍从现在起就要有意识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康，我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喝一瓶酒不在话下，人老了就要服老，”岳父还是慈祥的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我说道。

“你和秋萍回你老家去过年，你父亲和母亲的身体都好吧？”岳父向我问道。

“我爸和我妈身体都好，他们也让我代他们向二老问好！”我说道。

“那就好，让你父亲和母亲有时间来省城玩。”岳父说道，“哦，对了，我给你说个事啊!我和秋萍她妈现在身体还都硬朗，加之你和秋萍也都三十好几了，要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啊！再过些年，我们想帮你们带孩子也没有精气神了，是不是，呵呵，”岳父话锋一转，还是和我说到了关键问题上来了。我的头脑一紧，怎么双方父母连这件事情都想到一块来了。年前，我的父亲亲自出马，设好计谋让我就范。今日岳父也忽然问起此事来了。我正在考虑如何应答，岳父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和秋萍有你们的打算，工作也忙，我和秋萍她妈妈也不该干涉你们的事情，我就今日借着喝了酒高兴，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嗯？”

“哦，爸爸，你和妈妈对我和秋萍的关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敢有什么意见，是我们没有让你们省心啊!”我诚恳的向岳父说出我的心声。我在快速的考虑，要不要在今天将我和秋萍的事情向二老讲清楚？最后还是考虑到，这件事要听听秋萍的意见再说。我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水，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状态，我的大脑在快速的寻找着应对之策。

“喝水，喝水，”岳父向我说道。

“你也多喝点水，爸爸，喝酒以后多喝点水，对身体有好处，”我心不在焉的应答着岳父，说道。

“你和秋萍结婚有八年了吧？”岳父问道。

“是的，爸爸，今年秋季就九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有些自嘲的向岳父说道。

“就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说的事情如果没有打乱你和秋萍的计划，那就要抓紧了，”岳父再次向我叮嘱说道。

“什么事情要抓紧了？”我老婆这时候收拾完厨房的家务，走进了客厅，刚好听见了她父亲最后说的这句话，便张口问道。

“哦，没什么，我俩在这闲聊呢！”岳父很自然的回应秋萍的问询，“忙了大半天了，站累了吧，快来坐下休息一下，”岳父一边用右手轻轻拍着沙发一边向秋萍说道。

“我不累，”秋萍说道，“爸爸，你和杨东风肯定在说什么事情，还要向我进行隐瞒，你不说我也一定能够知道，”秋萍说着不累，却赶紧坐在沙发上，顺便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同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向她父亲撇撇嘴，说道。

我非常清楚，李秋萍有点不满意他父亲给她打马虎眼，又带着稳操胜券的神情看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他说的一定能够知道我和岳父向她隐瞒的事情，她不费吹灰之力就会从我这里知道一切。李秋萍可以说是对我知根知底，这么多年夫妻共同生活在一起，我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是赤裸裸的，就没有隐私可言。我也乐得如此，我本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是我的一贯本性，对他人如此，对自己的老婆更不在话下了。当时，李秋萍如果问的是我，或者是不管李秋萍问的是谁，我抢先回答的话，我可能就会将岳父的心思公布于众。在我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岳母也从厨房里来到了客厅，和秋萍坐在一起休息说话。此时，我感觉有些困乏，岳父也是哈欠连连，岳父便给我们三个人打过招呼，起身进卧室睡午觉去了。我看岳父睡午觉去了，我也想去睡上一觉。岳母注意到了我有困意，便招呼我去另一个卧室午休。我正准备起身，我老婆说她也想睡午觉，我们俩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李秋萍出嫁前的闺房，这是我们夫妻现在回到李秋萍父母家以后的常态化根据地了。困意袭来，我倒头便睡，李秋萍还想和我聊聊，我急忙应付她说等午休起来再说，李秋萍听我这样说，也不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