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当家的座椅前,他无不伤感的抚摸着椅子,心里阵阵酸楚。
匪巢里一片死寂,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自己如今学成归来,可义父却撒手人寰,弃之而去,如今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不知今后将寄身何处,难道真的要留在大青山堕泯良知,助纣为虐,纡身为匪不成吗?
妈的!这个鬼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待,可自己又能撇得开吗?
此刻,他似乎忘了周围上百双恶狼般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如今大当家的走了,这山里不能一日无主!”
一声狼吼般的叫嚷,把刘三九从悲戚的沉思中拉了回。
一个长着高颧骨,后脑勺上生着一撮白毛的土匪突然站出来大吼了起来。
又一个土匪也跟着叫嚷道:“这大青山头把交椅就该三哥来坐!”
跟着便传来几个土匪的附和声:“是啊,三当家的,弟兄们捧你!”
匪群开始骚动起来。
一群人的纷乱之声,汇集在一起便形成一片“嗡嗡”的鸣响。
大青山的土匪们对刘三九也有几分忌惮,但与之相比,对大青山排行第三把交椅的索鹏飞就更加忌惮了,这种忌惮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对他的恐惧。
近两年来,大当家的常卧床不起,二当家又已年迈身衰,索鹏飞早就在大青山已经一手遮天了,他不仅功夫过人,而且心狠手黑。
在索鹏飞心里,他早已把大当家的位子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因为二当家的孟昭洪年老神衰,早就被索鹏飞压了一头,根本就无力与他争锋。
现在,索鹏飞唯一的对手就是野驹子刘三九,只要拿下了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自己坐上大当家的宝座就没有了任何障碍。
索鹏飞端坐在椅子上,并不时把目光瞥向二当家的孟昭洪,冰冷的疤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孟昭洪靠在椅子上却是双目微闭,双唇裹着烟嘴时不时吧嗒一下,沉默不语。
匪窟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二哥,这话您得说呀!”索鹏飞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孟昭洪冷眼撇了一眼索鹏飞,吐出一直裹着的烟嘴,慢条斯理地说道:“老三,我老了,压不住山头,这大青山里轮辈分该是由你来接这大青山的大当家,可老当家临走时已经扔下了话,野驹子识文断字,脑瓜子又灵,虽然年龄尚小,但也不是个孩子了,只要他肯留下来,这大刀把子就得传给他!”
“放屁!
索鹏飞立时变了脸色,突然暴怒起来。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如何撑得起这大青山!”
孟昭洪也毫不示弱地冲着索鹏飞吼道:“索老三,老当家的刚走,你就敢跟我这尥蹶子了是吧!”
“我尥了,怎么着吧,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现在的索鹏飞已经原形毕露,老当家的在世时他不敢张狂,如今没了老当家的,他已经不把老气横秋的孟昭洪看在眼里。
在大青山的群匪中,他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一些势利小人也看出了大青山的未来,自然都见风使舵,站在了索鹏飞的一边,还有一些人惧怕索鹏飞的狠辣手段,也就顺其自然没有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