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年生日都会大操大办,父母和哥哥知道他怕麻烦也没什么耐性,所以会贴心地全权包揽。
爸妈提前一个月亲自挑选场地选定宴会风格,甜点吃食则是沈淮礼放下工作亲自乘机去选购,只因沈矜年爱吃的私房点心在城市的另一端。
可是今年。
家里冷冷清清的。
这样的落差更让他心情低落,一切都提醒着他自己眼前的变故,生活像一团浓郁到凝成实质的墨云密不透风地将他围困在内,令他无时无刻都沉浸在惶恐不安的焦虑状态里。
幸好有顾砚和麦冬在。
沈矜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珠,躺平蓄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体来,挽住顾砚的胳膊:“走吧,时间不早了,先去洗澡。”
顾砚坐着没动,沈矜年被这一尊铜墙铁壁似的男人坠住了身体,自然而然也没能从床上跳起来。
顾砚不可置信:“这句话意思是帮你准备洗澡水,还是和我……一起?”
沈矜年一字一顿:“我、要、你,帮、我、洗。”
分明是旖旎暧昧的邀请,说出口却铿锵有力。
顾砚反手握住沈矜年的手腕:“小宝,你能明白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外泄氢气遇到了明火吗?”
如果是其他时候面对沈矜年的邀请,他肯定毫不犹豫一句话不多说,直接连抱带扛把人带去浴室里弄。
但是现在不行,沈矜年需要养精蓄锐去医院陪父母,后天还要随车去机场。
“顾砚。”沈矜年也学顾砚一本正经地板起脸,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男人面容上,“我只是让你帮忙洗,没有允许你干别的,能不能下载个清理大师好好地清理一下你脑子里的垃圾?”
“不好意思。”顾砚及时道歉,把人直接横抱起来,颠了一下,“但我脑袋里的不是垃圾。”
沈矜年心里一慌,下意识地紧紧揽住顾砚的脖颈后往怀里扎,男人温热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上,惹出一片浅淡的水红。
当然。
今晚的澡还是不必可避免地洗了一个半小时。
沈矜年洗完手后直接昏睡在浴缸里,最后是顾砚帮忙擦干了肌肤上湿漉漉的水珠,把人塞进薄被里。
Alpha沾床后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即便是睡意朦胧也要背对着顾砚。
男人:“……”
沈矜年嫌弃他故意撑太久,在浴室里骂了他半个小时一句都不带重复的,没想到还是没解气。
顾砚重新找了条毯子给沈矜年遮好肚子。
熄灯入眠。
沈矜年坏脾气又小心眼,但是他有一个极其闪亮的优点——不记隔夜仇。
和顾砚之间所有的小摩擦都会在梦里悄悄拖去回收箱,粉碎销毁。
于是,次日醒来的时候依旧是侧身躺在顾砚怀里,像八爪鱼一般,两条胳膊捆着男人的后脊,修长的腿则禁锢住对方的腰。
骤然抬头,正好对上顾砚一双深邃眼睛。
沈矜年差点儿吓得背过气去。
“你要起床的话就叫我一声,我又没有起床气。”
真没有假没有,全凭沈矜年自己的判断标准。
顾砚不敢说。
“想让你多睡一会。”顾砚,“今天除了去医院还要出去跑手续,可能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