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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阿耶，他是人……”沈月溪不懂，一个人为何要被称为“犬奴”。

&esp;&esp;沈南冲也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再说什么。

&esp;&esp;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匆匆而过，沈月溪机械地由着身子按着当年之事按部就班，意识却是清醒而茫然——

&esp;&esp;她知道，自己应当是在梦里，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梦到这一段过往。

&esp;&esp;彼时，沈南冲奉了齐帝之命前往洛口，因担忧沈月溪年纪过小，便带在了身边。

&esp;&esp;沈月溪一到洛口便受到了惊吓，当时的洛口太守以斗兽为乐，不光斗兽，还将人养做犬奴放入斗兽场中，与兽厮杀。

&esp;&esp;年幼的她并不懂得沈南冲的为难之处，自到了洛口

&esp;&esp;裴衍洲费力地弯了弯手指，一点一点地反握住沈月溪的手，双目赤红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又不甘不愿地阖上了眼眸。

&esp;&esp;沈月溪不敢抽走自己的手，就这样僵着身子倚在床榻上，感受着裴衍洲逐渐恢复过来的呼吸，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亦跟着慢慢闭上了眼眸。

&esp;&esp;重回梦境，沈月溪却不是被束在自己过往的身躯里，她更像是一个过客，漂浮在年幼的裴衍洲旁边。

&esp;&esp;那个被她从洛口太守那放出来的少年靠着两条腿从洛口走到了汾东，他总是远远地站在拐角处的小巷里，暗暗地看着年少的一无所知的她，又会在她跑出府的时候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esp;&esp;他陪着她买过蜜饯铺的杏肉脯，他陪着她听过如宴楼的书，他陪着她一起逛过上元节的灯会，却独独没有走到过她的面前。

&esp;&esp;沈月溪想起，这一世自己在施粥时认出了他，两人逐渐有了交集，那么上一世呢？裴衍洲又怎会由着她嫁人，再花了十年的光景才重新走到她的面前？

&esp;&esp;梦境予以她答案。

&esp;&esp;那一年的寒冬，少年在她面前讨过一碗粥，是他们曾经难得的交集，只是她没有辨认出少年眼底的失落，还以为少年是被冻着了，连忙赠了少年一件袄子。

&esp;&esp;十三岁的少女将袄子递到少年的手中，朝着他明媚一笑，笑若春花，红了少年郎的耳。在外凶悍的少年在她面前却是头都不敢抬，连句话也没说，接过袄子便头也不回地逃了。

&esp;&esp;接下来的裴衍洲还是去了如意坊，签了生死契，凭着一身的本事，成为如意坊生死场里的王者，亦招惹了卫国公家的陆续。这一次，她并没有在如宴楼，没有人去救被围住的他。

&esp;&esp;本想忍耐的裴衍洲被陆续逼上了绝境，忍无可忍，当街杀人。

&esp;&esp;杀了陆续的裴衍洲东躲西藏，依旧不愿意离开汾东，直到上元节那日，为了抢回她被偷的荷包而被卫国公府的人抓了个正着，才无奈带着陈无悔逃往汉阳。

&esp;&esp;少年去了汉阳没多久，就得到了张丛行的重用，第一次立下大功时，张丛行问他：“你想要什么赏赐？”

&esp;&esp;裴衍洲如是答道：“我想要汉阳城里最好看、最大、最贵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