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说罢手中钢刀连闪,阿哈们但觉脑旁一凉,紧接着一股巨大的钻心痛楚直扎脑髓。原来自己一只耳朵已被削掉了。他们手被反绑着,无法去捂按伤口。一个个疼的如杀猪般的嚎叫着。
“都闭嘴!”杨林一声暴喝,阿哈们顿时强忍着剧痛不敢再出一声,任由血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淌。对他们来说杨林不仅是剿杀叛逆的大明官军,其实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活阎王。
“李丁,把车上的吃食给乡亲们分了,先让大家填饱肚子再说。”杨林对从屋后返回来的李丁道。
李丁呕吐后脸色苍白,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打起精神叫上刘万山兄弟和其他几个人去拿食物。
百姓们看着分到手里的面饼和黄米饽饽,也顾不上它们冰冷生硬,狼吞虎咽的啃吃起来。甚至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碎渣都捡起来吃掉。
“大伙慢点吃、慢点吃,我们这边还熬着粥呢。等会都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刘万山兄弟领着几个人在人群中一边说着一边分发食物。而李丁领着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架锅烧火熬粥。
“你,老兄,领两个人上那边去多弄些雪回来烧水用。记得要干净的雪啊。”
“你,找几个人把那些尸体都搬得离远点,再用积雪或是什么东西把血迹都盖上。否则大伙没法吃饭了,看着都反胃。”
“还有你,兄弟,找两个人去外边弄些柴火回来,现在的不够用了。动作要快,这边米都下锅了。”
杨林抱着膀斜倚在屋门前,看着李丁一边忙碌一边给其他人安排活计。他仰起头眯缝着双眼看向太阳,现在都过午时了,阳光照在身上更暖和了。应该即刻启程了,否则一切就真的来不及了。
“哨官大人,您这是要走吗?”李丁见杨林从房后牵着马出来,急忙上前问道。
而百姓们也放下手里的食物向这边看来。对于他们来说,杨林的离开出乎他们的意料。
李丁再向前两步压低声音道:“您若是走了这些百姓该怎么办?还有哪些金银财物怎么处理?”
“我有紧急军务在身,不能再多耽搁了。至于粮食,都给百姓们分了吧。然后让他们有亲的投亲,无亲的让他们去朝廷的地界”
杨林牵着马向李丁道:“你也一样,自己找个安生的地方吧。总好过被建奴抓住了杀掉。至于哪些金银你做好标记找个地方埋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回来一起取走。”
“您不怕小的拿着这些金银财宝跑了?”李丁壮着胆子问道。他现在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在杨林心目中是否可靠。
杨林看看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道:“现在这些金银财宝都归你,那么你能带着它们能跑出多远?三里、五里还是十里?单说那几锭金子的份量就能累垮你!”
“再说你孤身一人带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若是遇到官兵或是建奴兵你猜他们会如何做?轻了,给你安个偷盗的罪名没收金银了事;重了,难保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谋财害命。然后就在这荒山野岭变成一堆枯骨永世不得托生。”
“假如你运气好没遇到他们,那么要是遇到狼虫虎豹怎么办?你要知道现在正是初春时节,各种猛兽冬眠过后饿的瘦骨嶙峋到处觅食。你小子虽没长多少肉,但那些野兽可不管这个。尤其是那熊瞎子,一巴掌下去能把人拍成”
“别别别,求您别说了,给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要这些金银财宝。小的一定把您吩咐的那些事情办好。”
“哼哼,算你小子识相。”杨林冷笑道。
李丁被杨林说的头上一直冒冷汗:“哨官大人,小的现在可是您的人,您可不能丢下小的不管。”
“那好,我再给你安排个差事。我走之后,你带着莽阿首级和他牙牌这几样东西,去沈阳备御公署领赏。里面的人绝不会相信是你杀了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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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所以你不能隐瞒,要一五一十把整个事情说出来。这是我的荷包,算作他们问你时的证物。”
杨林说着解下荷包递给李丁,道:“这荷包他们都知道是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掉脑袋。一会儿你吃过饭后就启身,抄近路尽快赶到沈阳。沈阳南门里有驿站,你找间客房住下,等日后我回沈阳找你。”
“请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这些事情办好。”李丁忙不迭的点着头。
此时刘万山来到杨林的近前说道:“军爷,您要走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杨林和李丁方才谈话声极低,旁人并未听见他们之间说什么,所以刘万山才会上来问。
李丁答道:“哨官大人有紧急军情在身不能再耽搁了。所以大家是有亲的投亲,没亲的就去朝廷的地界,总之决不能投奔建奴,更不能被他们抓住。一会儿吃完饭,我会把车上的粮食给大家分了,然后大伙就各奔东西。”
“什么?你是说去朝廷的地界?小兄弟,你看看这些百姓,多是老弱妇孺啊。先不说他(她)们能不能走到朝廷的地界,就是这路途上的野兽都能要了他(她)们的命,更别说那些四处出没的女真游骑了。”
刘万山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丁,语气恳切的道:“即使到了朝廷的地界,大伙儿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还是死路一条。再说了,我们被女真人视为奸民,难道朝廷那边就不会认为我们是奸民?现在双方交兵,谁会为咱们百姓出头啊?”
“那怎么办?难道你让哨官大人护送着大伙径直到朝廷的地界上?”李丁两手一摊表示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