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镇湖闻言,浑声一颤,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因自己不知罪在何处,认罪不是,不认罪也不是,急切之下亦没有好的回应之词,只好结巴以对。
“吴镇湖,你策划了一出假冒皇榜上征招的少年人一案,有先手,却没有后手,也不知会我们兄弟一声,你那侄儿已在京城被人掳去,失踪了,平白损失了一个大好的机缘,如若我们能够得到官家支持,一统江湖,将是指可待,可如今……”语气中满是痛惜与悔恨之色。
吴镇湖知得老大是在为这件事情发怒,骇异至极,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假冒计划,竟能被他侦知,为老大的几乎无所不能而惊惧万分。
老大看了看他骇极的熊样,按住心中的不快,沉声对他说:“白芒镇上的事情了结之后,老四将会协助你寻回你那宝贝侄儿,好好调教于他,看看日后能否重新启用。对于掳人的帮派,也一定要弄明其中的原因,必要时,要全力摧毁他们。”说到这里,看了老四一眼后接着道:“你们都知道了吗?”
老四察言辨色之下连忙应:“是!”
老大见状,对他们二人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二人联手共进。白芒镇上事宜准许你们便宜行事,参不参加这场大劫,悉听尊便,你们都出去行事吧。”
吴镇湖与老四闻言连忙上前和大哥二哥施礼告别,急急地步出了密室。
老三待他们二人一走,就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老大传音道:“现在的白芒镇,可以说是风云聚会了。我们真的要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是否可以……”说完,做了“砍人”的手势。
老大听老三的传音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才极为慎重地道:“贤弟千万别轻举妄动,陈天明是什么货色,你我都知,竟三言二语被人逼死……”接着把京城大年三十在“四海客栈”发生的逼死陈天明的过程说细述了一遍。
老二待老三说完后,略有些迟疑地传音给老大与老三道:“于今,‘天龙镖局’招了几名伙计、镖师,其中一个是昔年臭名远扬的‘地煞掌’吴梓昆,和一位极似皇榜上征招的少年。本来,我有极好的身份探明他们投身镖局的原因,和那个少年的底细。但是,在他们入镖局后,突然被‘天龙镖局’东主的父亲亦就是当朝的国舅召去吴府。事后传下话来,被吴自然这个老匹夫聘为‘天龙镖局’的客卿兼吴府护院。那个老东西真是不识趣,搅乱了我长达十年的布局,如若不是顾忌他的身份……”说到这里,做了个“砍”的手势。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至于那个老东西所聘的几名伙计、镖师,我横看竖看都看不上眼。如果不是顾忌他们之中的那个少年……”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江湖上的一些传闻,他们之中的那个少年可能是九品堂的主人,早就把他们……”说及此,又做了“砍”的手势。
老三、老大对老二所提供的这个消息感到极为震惊!
老大小心地环顾密室一周,并运功查探,良久,确证四周没有其他人后,用慎重的语气对老三传音道:“你当前要务是继续扮好你的身份,据可靠消息,去年年未,吴老匹夫家中到了一群新客,其中有人携带有一个武林异宝,要尽一切手段探明该宝物是个什么东西,必要时,甚至可以暴露你的身份,白芒镇的事,你不必参与,务必从明天起十三日内查出那宝物形状,式样。否则,太后一到,你或可能有生命危险,据我所知,太后若是沉竹令主,天下能够胜她者绝不可能超过十个人,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挥手示意他退出。
老三闻听大哥警语后,边施礼告退,边提醒自己暗自提防在心,时刻保持远走高飞的警觉性,日后终因他这份警觉性,逃过了一场死劫,这是后语,表过不提。
老二待老三走后,脱下面具,恭声对老大道:“关于‘天龙镖局’的事务,就请您放心了,我罗……”发现自己现在不是用传音功夫与老大交谈,警觉到自己失语,略有恐惧地望了老大一眼,见他没有责怪之意,逐放下惊恐之心,改用传音功夫续道:“我罗必成一定不负老大厚望。”老大怒意一闪,挥手退了他。
老大见他们都走光了,一个人静坐在密室中,把将要实施的计划详细地推敲了一遍,把各种或可能出现的变数都作了预测,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施施然离开——带着一个极其恶毒的阴谋诡计离开。
第二卷 风动神州 第五章 密云不雨(4)
余化龙安排好镖局一应事物后,严令东方紫烟小心防范。并偷偷地找上刘再桂,密议了一个时辰后,单人匹马离开了白芒镇。
一天半后,余化龙才风尘仆仆地回到“长生客栈”。
余化龙下马后,直奔刘再桂的住房,见到刘再桂满脸焦色地在等候自己。心中暗暗自得,免去一些客套,低声对他说:“白芒镇距采石渡还有两日行程。如今,有不少匪人正自集结于我们身后,如果我们现在就起程,万一他们在我们渡江时有犯上作乱的叛逆之举,在他们人多势众之下,那太后与公主的安危……在下建议,不若我们在此还暂住几日,在下外出这一天半的日子里,探得“河西安抚使”驻有七万大军在光州,长江水师有近五万大军在采石渡上游驻扎,拟进行春训,不若我们……”说到这里,意犹未尽地望向刘再桂。
刘再桂听他如此一说,犯了沉疑,有几百上千的亡命之徒尾随于自己这一行,诚不明瞭他们所图何事,但肯定是不利于自己,诚然自己这一行都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人,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皇家威严何存,堂堂一朝太后竟在匪人威逼之下全身而退,那可就成了千古笑柄了。如若不退,蚁多咬死象的道理流传了千百万年,想必必有其中的道理存在。万一太后、公主有所闪失……但如冒然调动朝庭大军……又有诸多不良后果……时间,但觉左右为难,不敢立时作下决定,逐无奈地接口道:“我,我也作不了主,不若待我禀告太后再作决定,你就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吧?”说完,起身急急外出禀告太后去了。
余化龙没有料到一位权倾朝野的太监,事到临头竟不敢出面。一时间呆住了,望着刘再桂的背影暗骂一声“真是一个没有‘种’的人!”但时势及此,也不知如何是好,唯默默地坐在刘再桂的房中,想着一些心事……
刘再桂匆匆来到太后所住的房间门外,恭立房门前,高声向房间里喊道:“奴才刘再桂,求见太后!?
太后房间门应声而开,绿珠探头于外,对刘再桂道:“刘公公,你可以进来了。”
刘再桂进得房门,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刘公公,你起来吧,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刘公公如此惶急来见哀家?”太后见刘再桂一付心神不宁的样子疑问道。
刘再桂恭声答道:“启禀太后,奴才刚才从‘振远镖局’总镖头余化龙口中得知,咱们这一行被人缀上了……”
太后一时不明其中话意,打断他的话道:“缀上了,什么缀上了?”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缀上了就是……这个……这个……”刘再桂一时不知措词。
太后见状,知他恐怕犯言语上的忌讳,不知措词。看他惶急的样子,展容道:“于今,哀家身处深宫外,日后又是要行走江湖之人,有什么忌讳的言语无妨直说,更何况此地都是哀家的心腹,无人敢向皇上那儿告你言语不尊之罪。刘再桂,哀家物许你要没有朝廷官员在一旁伺候时,直言便是,就算说哀家明日归天,都不会怪罪你的。”
刘再桂闻言,冷汗直冒,连忙叩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胡言乱语,但……但……为了让太后您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怒奴才放肆了。”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咳了二声清了一下嗓后接道:“被人缀上了,就是说,有江湖亡命之徒跟在咱们身后,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图什么?”太后立时来了兴致,又打断刘再桂的话问道。
“图……图……”刘再桂一时间冷汗直冒,不敢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