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
认什么错?
她错什么了?
栀年本来已经红了的眼眶这会儿瞬间涌出泪水,一下子从刚才那副乖巧的模样,就像张牙舞爪的猫咪。
这会儿有了点狐狸护食的味道。
“我,哪里错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的态度。
栀年把话说出口时,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干痛,一讲话便疼的如同火烧了一般。
包括她的唇瓣也如同干涸的红梅,毫无生意,苍白干裂。
抱着他的男人身形一怔,半晌挤出一丝笑意。
“看来年年,还是不乖。”
说着,手绕到栀年的耳后,握住了她细小的脖颈。
那只手掌十分宽大,仿佛一下子就能掐死她。
栀年不顾嗓子干痛,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顾君弦,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顾君弦下颚紧绷,这时栀年才发现他下巴上带了些胡茬,又青又黑。
和平日里,爱干净的他,不像。
不像一个人。
栀年恍惚了一下,记忆里那个清冷又干净的少年,仿佛与现在再也重叠不上。
顾君弦向来喜欢干净,有轻微洁癖,衣服上不容有一丝褶皱。
所有衣服都必须要求烫的平整,上面不允许带一丝脏迹。
就为这事儿,顾家辞退了好几个专门管理衣物的佣人。
后来栀年去了顾家,把这事儿打理的井井有条,顾君弦所有的衣服,也是她在打点。
顾家这才结束了三天两头辞退管理衣物的佣人的历史。
“呵……”
这声不像是笑,倒像是从喉底压出来的咳声,暗哑又低磁。
“年年,我当然不会逼你。”
“我舍不得逼你。”
男人握着她脖颈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栀年眼皮一跳,只觉得面前的男人陌生的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半张脸被笼在一池暗影里,半张脸被身后的光线侧衬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般的恶魔。
栀年没有来颤了一下,不懂他说得什么意思。
男人将手一用力,把栀年的头叩向自己,近到两人鼻尖相贴。
顾君弦又温又热的清冽气息,裹着浓重的烟酒香窜在栀年的鼻子,把她团团笼住。
“宝贝儿,你的外婆,最近快不行了呢,你知道吗。”
栀年浑身血液恍若从脚底倒流至心脏,心脏瞬间便被掐住一般:“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