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万东道:“为今之计,只有速速出城最好。”
邓剡与陆秀夫八拜之交,大哥有难,如何能自己出城,便问道:“那丞相他们怎么办?”
秦万东皱着眉头说道:“只好暂时不理了。想不到火云你们居然没事,还以为秀苑失火,你们也遭难了。”
火云道:“也幸亏我们没回秀苑,也没去找丞相,否则就全军覆没了。对了,秀苑方面可有什么消息?”
秦万东、张道真同时摇头,张道真说道:“暂时没有消息,不过我看陆崖他们凶多吉少。”
邓剡道:“陆崖倒没什么,只是受了点伤,可他两位师兄……就不知道了。”
秦万东道:“他没事就算万幸,那比武大会……”
张道真打断了他,“什么时候了,比武大会还去参加,不是找死吗?”
“我要去!”陆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愤怒之sè,“不但要去,还要铲除飞鹰。”
众人皆大惊失sè,若水从里面跑了出来,解释道:“我……我拦不住他。”
火云处事冷静,见陆崖怒气冲冲,劝慰道:“陆崖兄弟,这事不能意气用事,此刻需要想办法逃出大都,保留实力才最重要。”
陆崖扶着肩膀,踉踉跄跄走到火云面前,正sè道:“诸位,我陆崖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虽然我两位师兄生死未卜,我爹身陷囹圄,xing命堪忧,我的确也是想报仇,救人,不过飞鹰已经练成魔人,若他得胜,只会有更多生灵涂炭,武大会上是除掉他最好的机会。”
若水过来扶住他,道:“可是以你目前的状态,有什么把握可以赢他,就算你身体大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陆崖冷冷地道:“嫂嫂,不必担心,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把握胜他。昨晚他也受伤了,比我好不了多少。之前我瞻前顾后,不愿参加比武,非是我怕了他。而是我心中另想娶他人为妻,不愿意做这郡马而已,但现在情况不同,不论比武输赢,恐怕都难以做这个郡马,所以我倒可以放开一切顾虑与他一战。昨夜在城隍庙时,我已经想好,如再与飞鹰对敌,只需要高唱渔歌,扰乱亦摄斯连真的魔音,那飞鹰也不足畏惧。”
陆崖心知肚明,就算他清楚幕后是亦摄斯连真控制,但以自己的本事实在是难与飞鹰抗衡,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叫众人不必再行劝阻。到时暗藏五雷神机,最多与飞鹰和亦摄斯连真玉石俱焚,也算是替师兄和父亲报了仇。而自己的渔歌能否阻止亦摄斯连真实在难说的很,至于退身之策,他是一点也没有。
火云察言观sè,知道陆崖此刻悲愤交加,所说的话未必可信,便问道:“你真的有把握铲除飞鹰?”
陆崖此刻抱着慷慨赴义之心,从小到大,逢艰难抉择之时,他所做的决定竟没有一次像今ri这般毫不犹豫,陆秀夫当年杀妻弃子只为了成就忠义二字,陆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此刻他虽然没有那样与亲人决绝的勇气,但舍弃自己,杀身成仁的决心却也不输陆秀夫当年。
他常在亲情与义气面前举棋不定,在尹兰和大义之间难于取舍,但事到临头,要他牺牲自己替兄弟报仇,替百姓除害,他也未曾想过会如此义无反顾,即便此战一死,也绝不能留下飞鹰这妖魔在世上。听火云有此一问,他的语气更加坚决:“放心,我定要铲除了他。”
火云拍了拍陆崖未受伤的肩膀,道:“陆崖兄弟,你的一片丹心和过人勇气,我很佩服,但是我就怕你还未到擂台,就已经遭了毒手,需知敌人布下天罗地网……”
陆崖打断道:“那就麻烦大哥替我找件道袍,化妆而入……另外,我爹他们也不能不救,我想去趟平南王府……”
众人皆大惊,若水问道:“此刻去王府,岂不是自投罗网,凶险异常,你去那干什么?”
陆崖道:“我去见向南郡主一面,希望她可以帮我们,救了爹爹他们。”
邓剡道:“此事不妥,那郡主与你非亲非故,即便是童年亲密无间,但时隔多年,我担心她会走漏风声,反倒对丞相不利。”原来邓剡只知道他们二人幼年时在一起形影不离,但却不知道最近他与向南发生的事,故此担心。
陆崖道:“邓叔叔放心,向南不会害我的。”
邓剡摇头道:“不妥,此事太危险了,不如我去探一探张的口风,也许他可以帮点忙?”
陆崖笑道:“邓叔叔,虽然张是你的学生,我也知道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但是他毕竟是有官位在身,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很难说他会不会真心帮我们,依小侄之见,这层窗户纸最好不要捅破。”
火云也道:“不错,你留下这个身份,将来在大都我们也还能保留一些耳目,目前你的身份不宜暴露。”
邓剡点点头,只好作罢。陆崖又道:“不过张可以帮上点小忙。”
邓剡问道:“什么忙?”
陆崖不答,转而对张道真说道:“张大侠,现在外面风声如何?”
张道真面有忧sè,只说了八个字:“全城宵禁,风声很紧。”
陆崖沉思片刻,道:“邓叔叔,张负责京城守备,你和他说有几个朋友要出城,叫他行个方便,不知道可不可以。”
邓剡道:“我和他说是没问题,但是他知道我在京城无亲无故,这么说恐怕被他识破……有了,我认识远航镖局的镖头,若打扮成镖师,押送一匹字画出城或许可行。如此一来的话,那陆崖兄弟又如何躲过盘查呢?”
陆崖道:“你们先出城,在教军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