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妇见到他,凝重的脸色微缓,颔首道:“顾师兄。”
佟老爷如梦初醒,站起来道:“顾公子,陶大人。”
少妇目光看向陶墨,惊讶道:“莫非这位便是新上任的县太爷?”
陶墨道:“正是。”
少妇道:“我是杨垂柳。家父杨垂一。”
顾射见陶墨毫无反应,解释道:“家师之女。”
陶墨惊讶道:“你除了一锤先生之外,另有名师?”
少妇一愣,眼中顿时有笑意凝聚,“家父姓杨名垂一,号一锤先生。”
陶墨尴尬得无地自容。
顾射问少妇道:“你因何来此?”
少妇看向佟夫人,“我正要向舅母讨教两件事。”
佟夫人脸色发白。
佟老爷挥手道:“此事以后再说。”
少妇道:“难得师兄与陶大人在场,有些事情更好说得清楚明白。您说呢?舅母?”
佟夫人不语。
佟老爷沉下脸道:“这事我之后自有交代。”
少妇眯起眼睛,“我谈阳县素有规矩,若遇无法明辨之纠纷,皆可交由讼师判断。再不然,便按我朝律例,送交官府。”
听到官府二字,陶墨精神微微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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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祸不单行(三) 。。。
佟夫人突然拍案站起,疾言厉色道:“莫以为你依仗乃父之名便可在我佟府狐假虎威!我们纵然是一场亲戚,却还不至于让你一个区区晚辈在此大放厥词的地步!”
少妇不紧不慢道:“舅母何以气急败坏?我不过是对英红之事有几处不明,想向舅妈问个清楚,免得英红死后再地下也不安宁。万一她在地下想不开,常回佟府看望舅母便不好了。”
佟夫人冷笑道:“你休以鬼神之说吓唬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是那些浅识妇人。英红是我一手养大,她若是愿意回府来看我,我求之不得。”
“舅母是真心才好。”少妇皮笑肉不笑,“既然舅母信誓旦旦,何不正面回答我适才的疑问?为何英红与那姓蔡的私会这么多年,舅母竟然半点不知?”
“英红自幼懂事,我自然对她信任有加。若非那蔡丰源诱惑于她,她本该安分守己地呆在家中等待出阁,随后相夫教子,安度一生。”说到动情处,佟夫人忍不住以袖拭泪。
佟老爷不禁搂住她。
少妇道:“不想舅母竟如此疼爱英红。看来她生前对舅母的种种抱怨全是误解。舅母应当从未对她横眉竖目,冷嘲热讽吧?”
佟夫人怒道:“她干出此种下流之事,难道还不许我说她不成?”
佟老爷身体一僵。
少妇笑容中透露出几分奸猾来,“原来舅母早已知晓她与蔡丰源之事。那么每逢初一十五,你从不间断地去观音庙上香,也是有意成全了?”
佟夫人发现自己失言,脸色愈加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妇笑容突然一收,疾厉道:“舅母!你嫁入佟家近三十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早已犯了七出之条。若非舅舅对你心存怜意,又可怜你家中无人,早该将你休离!可恨你不但不知感激,先是逼死舅舅纳的三位小妾,随后竟连他的亲生骨肉也容不下!如若不是你蓄意放纵,那蔡丰源又怎么能轻易接近英红,甚至私会数年?!”
佟夫人身体一软,踉跄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佟老爷看着她,眼中充满失望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