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只消眼便知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不曾。”
“那有没有什么相好?”
“也没有。”
郝果子欣喜道:“那……”
“那不如上车再说。”木春似笑非笑地回头瞥了他眼。
郝果子顿时有种全身上下皆被看透,无所遁形之感,满腔热情犹如被冷水浇过,再也提不起兴致来。
他们上了马车,先到邱府门前等候。
花轿已然停在门前,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煞是热闹。
梁文武虽然不良于行,却仍是亲自上门迎娶。他身火红,那张稍显清冷面孔透露出几许难得喜气。
陶墨坐在车里,心里突然生出股难以言喻落寞。只怕终其生,这喜庆锣鼓都无为他而欢鸣机会。
木春坐在他对面,看他神情沮丧,笑道:“老陶临行之前,曾嘱托我件事。”
陶墨愣,问道:“何事?”
“替他留意少夫人。”木春笑眯眯地看着陶墨脸色变。
“他明明知道,我……我,我只想当个好官。”
木春道:“好官更需要贤内助。”
陶墨支支吾吾道:“郝果子也可以。”
木春失笑道:“这如何相同。难不成你以后要让郝果子与那些同僚夫人打交道?”
陶墨想想也觉得不妥。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顾射身影。若是顾射……那更是不能。他很快否决掉这个假想。
木春道:“那个邱二小姐有勇有谋,若不是心中另有他人,倒不失为段良缘。”
陶墨听得心惊肉跳,“这,今日是她大喜之日……”
“我不过说说罢了。”木春浅笑着将话题揭过。
陶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也不知木春此番话是否出自老陶授意。
两人默默在车厢里坐着,过了会儿,马车慢慢动起来。
陶墨被摇得发困,干脆找了个舒适姿势,睡了过去。
轿子是人抬着走,自然比不过马车,再加上半路休息时间,行得极慢。
郝果子只好赶段路,停会儿,又赶段路,又停会儿。
陶墨睡醒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继续睡。
等到了邻县,日头业已偏西。
喜婆不得不催促快走,以免误了吉时。其实无需她催,迎亲队伍也都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陶墨被越来越响亮敲锣打鼓声惊醒,正揉着眼睛坐起,便见郝果子从外伸进头来,欢喜道:“少爷,到了。”
陶墨赶紧伸了个懒腰,下车。
这路颠簸下来,他觉得骨头都要颠散了。想起当初赴任,坐了更久马车,似乎也不像这次这般疲惫。某不是在谈阳县这些日子将他养娇贵了?
陶墨默默地检讨自己。
木春随后从车上下来。他动作行云流水,端是潇洒倜傥,顿时将周遭目光都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