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其中先天后天,努力和幸运的比例被各种立场态度争论不休而已。
所以面对宋青云那种气场,石涧仁可能避其锋芒,而一群码头上什么人,他掂量一下决定试试看,这更符合自己目前的状况。
的确跟宋青云的年纪差不多,但无论双目神采还是气势都差得太远,浮肿的双眼黯淡无光,灰暗的眼袋更说明酒色过度的放纵,摇过来有点诧异这边的反应,应该立刻把脖子上的毛都立起来做斗鸡状的架势没看见,躲躲闪闪避开的更没有,有意无意的二三十个年轻棒棒挤在餐馆门口,堵住了去路,反正这家馆子已经坐满了,不愁有没有生意,店家偷偷在后厨打量势头,反正赶紧把菜端上来就行,多点盐少点花椒都无所谓,待会儿总要结账的。
于是这个什么三码头管事经理的儿子有些吊儿郎当的走过来,那种尽量想做得跟个恶少或者花花太岁的做作,跟宋青云真的贵公子样板一比较,耿海燕远远的坐在店堂里餐桌边看了,竟然有些笑意,看在周围小姐妹的眼里,格外叽叽喳喳多问几句。
所以来人第一句话必然就得非常轻蔑,表示他的居高临下:“小狗*日的,搞清楚这是哪个的地盘!小心老子不认黄!”
没人搭理他,胆小的棒棒埋头吃菜喝酒,杨德光算是有义愤填膺的了,也最多不过是低着头咬牙,只有石涧仁笑眯眯的端着茶杯看对方自顾自演戏。
界限就在身体接触,连着说两三句都没人理,还听见里面女孩子们银铃般笑做一团,就有点底气不足,底气不足当然就会厉声加大音量补气,而且用动作给自己打气:“一群臭棒棒,好狗不挡道!滚开……”
他这么骂了,年轻的棒棒们反而更沉默的坐在那不动了。
眼看着他的脚都踹到人了,石涧仁不得不开口:“够了,有事说事,这是政府的地盘,不是说你们已经报警了么,报了没,让警察来处理,不然就别在这里咋咋呼呼的闹腾。”
对方简直松了一口,终于有人接腔让他立刻找到目标:“滚你……”
石涧仁截断:“我问你报警没,拐卖人口或者强*奸之类报警没有,没有就别打搅吃饭,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被人截断话是很不舒服的,更何况还是石涧仁这种穿着打扮看起来比他帅气,又说话慢悠悠的腔调,再联想到这就是那个从自己手里把到嘴的鲜肉弄走的家伙,可能脑海里还马上冒出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顿时火冒三丈,冲过来……嗯,很有可能是在外围偷偷摸摸看过胖子妈和石涧仁动手的过程,并没有直接交锋,而是猛的一下就掀翻了餐桌,把上面的酒菜汤盆什么都掀翻一地,还洒了不少在周围人的身上地上!
石涧仁坐在那旁边没怎么闪躲,也被溅了不少,却出奇的没有跟那些年轻棒棒一样跳起来,转头平静的对姑娘们开口:“把那个电话给我……”
耿妹子眨巴两下眼睛,从兜里摸出移动电话,让小姐妹传递过来,她似乎也在学石涧仁这种稳坐钓鱼台的风范,也不让自己花痴的跑过去。
似乎看不到那个掀翻桌子的人在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石涧仁面无表情的拿着电话拨打报警:“喂……妖妖灵啊,嗯,这里有个人发了疯一样在闹事,我们坐在餐馆吃饭,他过来就掀桌子……喂,你听,他现在还在骂人呢……”一边说就一边把电话举起来收音。
整个场面好像安静了一下,周围又兴致盎然聚集起来的围观者都闭了嘴,好像怕自己被收音进去,然后就只听见那个年轻男子:“装什么装,打的就是你们这群……”他自己其实也顿了一下,但这样被所有人看着的场面下,住嘴不骂那就太丢脸了,再次色厉内茬的提高音量:“老子还不晓得?装啥子……锤子个报警电话……”
石涧仁大声:“那你为什么要掀翻我们的饭桌还要打人,说这是你们的地盘……”
那年轻人真的明显梗了一下,继续说?还是不说?
万一真的在打报警电话呢?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他选择恼羞成怒,装着更加愤怒的发飙闭了嘴,伸手再次掀翻一张桌子!
一片碗碟瓶杯的炸裂声,和周围众人跳开的惊叫声。
石涧仁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好像有些愤怒:“你怎么这样,赔钱……这些东西要赔钱!”
说实话,大多数挑衅闹事的人就得有人这样反应,到处都冷清清的看着闹事,不是很傻么,这个年轻人顺口开始乱骂:“赔你妈睡觉……”
石涧仁其实一直坐在那没动,收回高举的手机:“您好,警官您听见了么,如果再不来人……哦,好的,我们这里是朝天门码头大生批发市场二号门街对面,对,就叫大生餐馆,好的,谢谢,请尽快来,他还在骂……”
挂了电话,安静的站起来看着那个又闹又骂的人,好像在看神经病。
这下好像所有人都确认他真的报警了。
就好像在菜市场那次,洪巧云当时做的那样,闹事的人终究是心虚的,很明显那些之前跟胖子妈站在一起的人有些开始悄悄躲开,胖子妈的眼神有些游离,而站在石涧仁面前的这个男人目光就更加摇摆:“报警?吓得到我?老子就是吓大的……周所长老子又不是不认得……老子还不是有电话……”说着也开始从兜里摸移动电话,但站得这么近,石涧仁分明看见他手有点抖,附近几个棒棒也看见了,杨德光虽然有些惊吓,但还是勉力站在了朋友的身边。
石涧仁点头:“嗯,我打的市里面治安报警电话,你有没有连市公安局都认识的关系,尽管联系,你不赔钱,不处理,无论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一直报警并且投诉。”
安安静静不提高音量,就是清晰的把自己的话语传递出来,好像他真的有恃无恐一般,但却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