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开口道:“珍大哥且先安坐,
待我将今夜之事说与大家听了,好叫诸位长辈拿个主意。”
说罢,又命屋内仆婢尽皆屏退,屋外不许有人偷听。
众人见他神情凝重,各自命丫鬟出了正堂,在院外等候。
贾母给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心里明白,退出门去,在院门口守着。
贾母先叫贾政起来一旁坐下,又问李瑜道:“瑜哥儿,发生了何事?”
李瑜道:“不敢欺瞒老太太。原是宝玉出了戏楼闲逛,正撞了一年岁相仿的少年。
宝玉见其灵秀不凡,乃同他攀谈起来。
却有那少年的姐姐找来,要领他回家。宝玉不知怎的,却又拦了那姐弟去路。
恰逢贾蓉寻到宝玉,又见那女子貌美,淫心大起,众目睽睽之下,欲行强抢民女之事。
李某赶到,拦住贾蓉,不想他借酒撒疯,又寻衅辱骂于我,以拳脚相向。
我见他失了理智,乃将他制住,送回府中。”
众人听了李瑜的话,脸色都是剧变。
贾母赶忙问宝玉道:“你瑜大哥所言,可是真的?”
宝玉见众人都盯着他,缩了缩脑袋,也不敢扯谎,小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拦他们的,谁想蓉哥儿醉酒昏了头脑……”
众人听他如此去说了,一时默然。
贾母靠在软榻,哀叹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贾政当先暴起,向宝玉怒啸道:“我把你这蠢笨的孽障!竟吃了怎样的胆,兀自作死也就罢了,倒将旁人也扯了进去!你给我跪下!”
宝玉听了,忙往贾母怀里躲,涕泪横流,战栗不止。
王夫人有心去护,只是此番事情不只关宝玉一人。贾母瘫在一旁,因又事涉贾蓉,因此不好再护。
宝玉被贾政扯了摔在地上跪着。却见那边贾珍也是心中火烧一般,取了手边的茶,几步走到贾蓉身边,照脸上便泼了过去。
幸得冬日里茶凉的快,只是温热的,不至烫伤。却也将贾蓉惊醒了。
贾蓉小腹隐隐作痛,脸上被泼了水,眼睛眯缝着,尚未清楚周围发生了何事,只顾骂道:“哪个狗东西,胆敢给小爷上脸了!”
屋内众人听了,惊得鸦雀无声,暗暗叹息。
李瑜在一旁冷眼旁观,也觉着贾蓉真是胆大楞头的。
贾珍哪里听得这样的话,目眦欲裂,怒发冲冠,一边拿脚踹他,一边喝斥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贾蓉身上落痛,听得是贾珍的声音,心里一凉,龇牙咧嘴地强睁眼一看,果真是其父。
也顾不得头痛腹痛,滚到一旁趴在地上跪了,连连磕头求饶。
贾珍仍不息怒,抬脚往他肩膀上踹了,倒将贾蓉踹翻在地。指着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