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能小心翼翼地驾车前行,他开始后悔,当时应该叫成崖余弄一辆公家的越野车出来。
绕过一个小山包,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城市,只有绿色的玉米地和白花花的塑料大篷。
前面有一群人挡在路上,手执锄头和铲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哥们,你带着枪吗?”丁能忍不住问。
“我当然带着武器,你别担心,这么多人在一起不可能弄出什么大事来,杀人越货的都是两到三人所为,最多不超过四个。”成崖余说。
眼看无法过去,丁能停下车,除非有胆量从人身上碾过,否则只能如此。
一名头发染成黄毛的青年走出来,得意洋洋地拍打了几下瘦削的胸膛,义正辞严地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十块钱。”
听到最后一句,丁能轻松下来,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零钞。
威势
成崖余阻止丁能把钞票递出去。
“算了,就十块钱而已,这么一大群人在太阳底下晒着也不容易。”丁能无所谓地说。
“我身为山京城南区第九刑侦队的队长,居然被一群村汉讹诈,太没面子了,如果这点小事都无法摆平,以后怎么好意思继续混?”成崖余怒气冲冲,掏出手枪。
丁能面带微笑,把钞票放回到口袋里。
黄毛青年原本已经乐呵呵地伸出手来,却无法拿到钞票,只好悻悻缩回,脸上的表情由得意迅速转为愤怒。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公然拦路敲诈钱财,天理何在?你们村长是谁?快叫他出来。”成崖余大吼。
众村民面面相觑,显然被成崖余的气势镇住,虽然他没有穿制服,但是那种上等人和掌权者特有的自信却展露无遗。
几名年纪较小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手执锄头走过来,其中一名耳朵上挂着一枚猪牙齿的家伙大声说:“这条路昨天被水冲坏了,我们刚刚填好,耽搁了大家的农活,收点钱做补偿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如果不给钱,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丁能看看了天空和四周的地面,确信最近几天肯定没下过雨,同时也没有放水泡田之类事件,所谓路被水冲坏的说法完全就是胡扯。
成崖余掏出手枪挥动,怒气冲冲地:“我是警察,明确的告诉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要负法律责任。”
三名少年冲到车门前站住,一齐把脑袋伸出来对着成崖余,伸手指着自己的头顶。
耳朵上有猪牙的那位蛮不在乎地说:“有种就开枪,朝这儿打。”
成崖余怒不可遏,打开车门跳下来:“谁是村长,出来说话。”
一名中年汉子慢慢走出来:“我是村长。”
成崖余怒吼:“快叫你的人闪开,别耽误了我办案。”
“我们要求很低,就要十块钱,刚才这里有好大一个坑,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填上的。”村长慢慢悠悠地说。
“你说自己是差人,谁信啊,那只枪恐怕也是塑料玩艺儿吧?”猪牙少年朝成崖余竖中指。
威势
丁能皱起眉头,心里想不出成崖余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处境,显然不能开枪,而且这伙人并不惧怕他的差人身份,甚至于对此还有些怀疑。
成崖余接下的行为有些出格,他蹦上前去,劈头盖脸狠狠揍了猪牙少年几下,将其击倒在地,然后又走向村长,狠狠一脚踹到其肚子部位,接着用枪柄往其面部砸了几下。
村长先生脸上鲜血直流,双手捂脸蹲在地上。
出乎预料,十多个人全都站在原地,保持沉默,没有任何行动的征兆。
看来他们并不像丁能担忧的那么团结一致。
阿朱笑嘻嘻地观看这一事件的进展,稍后干脆拿出手机拍摄,显然打算留下对自己这一方有利的证据。
“你们拦路抢劫,影响警员执行公务,如果还打算袭警的话,哼,非常好,这样我就有理由开枪了。”成崖余面目狰狞,一扫往日的温文尔雅。
村长一手捂脸,沮丧的嘀咕:“我们也是为了创收嘛,把村里的闲散劳动力组织起来做工,以免他们学坏。”
“有这么挣钱的吗?城里有那么多工作机会不去干,在这里拦路设卡收费,真是可恶。”成崖余大义凛然地斥责。
众人慢慢散开,让出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