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并不会轻易让人进这殿里。可夜半时分来到这里的,绝非平常之人。何况这位丝毫不惧他们这几位很狠辣的仆从……信步而来。
此情此景,林烟心感羞愧,叹道:“我并非我母亲,不若母亲那样……”
几位嬷嬷的震惊之声,已阻断了她后来的话。
等着盼着十几年,本以为此生无望,只能空空的手在这峡靖殿中。可上苍还是怜悯众生的!
长公主虽然已经去了多年,可好歹还留下了一个血脉。血脉相承,小殿下同长公主殿下何其相像,简直是同一张脸一般,不需有疑。
……
毕竟是下半夜的时辰,几位守着殿宇的老人心疼这林烟的身子,后将其带至右侧主殿。
“小殿下今夜便宿在这里。”
“峡靖殿有两处主殿,里间便是寝殿、书房。长公主在时不喜繁琐,物件儿都是简单的,小殿下莫怪。”
林烟抿唇,感激道:“多谢嬷嬷。”
时间过的奇快,眨眼睛便是半月,早间老于说的,依照军队骑兵的脚程应该已经到了西北。分别半月,她不算按照约定在家中等他,而是进了宫里。
母亲这两个字与她而言太有吸引力了。
自小就缺失的感情,她总是想要寻找,若他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冲她抱怨……
那男人一向是怪小气的。半年之期,在宫里待着,待他回来她便向皇帝舅舅去说清楚,同他一起离开。
第66章
左军的队伍近日至了西北之地。安营之处是在岑州近处不足五十里的镇子之外,早在左军驻扎在镇子之外时,内卫的精兵探子已派了十几人出去探查。詹瑎坐镇军中,同内卫荆、吕二位总领同用军中餐食,一面也等着探子回军营中来报。
詹瑎对西北军事的了解,超过军营之中的众人。大抵预料,岑州已落入了百里琢之手。这百里琢,一为陈家之人,二位私通屈子国之奸细,是以这岑州大势可见的不好。一如拱手送予屈子国了一般。
此番探查的,乃是岑州之内的近况,与岑州刺史一家的安危。
荆学林父子,许是此次攻下岑州的关键所在。詹瑎执起案上一盏浊酒,心思郁结,一口豪饮的一滴不剩。旁的都有法子可解,自己的心里最祈望的,还是他的这位朋友及其一家可以安然无恙。
用饭的时辰过后,探子陆续也都回了。
得来的消息用处大的很,据言,百里琢倒是未有将右军放进岑州,大有些黑云压城之感。荆、吕二位不解其意,詹瑎却是明了,吩咐着探子继续报来。
那探子道:“禀将军,荆刺史被囚于牢,城里张贴的告示所言,定了荆刺史的通敌之罪,而后……而后百里将军接管岑州便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