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止是我和荣王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国家各方面的交锋、合作,还有许多许多细节,需要由六部各官员统筹协商,和苍国使臣交涉。
我不用混在里面据理力争,每日听人汇报进度,下达指令就好,还算清闲。
我以为王琅不会再来见我,他总在练兵,不常出现在我面前,我从荣王那里回来,发现王琅在外等我。
“去哪儿谈?”我与他对视一眼,心中仍然郁郁,见他双眼泛红,疲惫至极,还直挺挺站在我身前,像久居笼中的困兽,空洞又绝望,便生出一点类似怜爱的情绪。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他过得好。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为官为将,或是白衣,都希望他心念通达,不必背负他人寄望,不必违背自己的意愿。
“都可。”他跟在我身后,总在人群中将我护得很好,一如既往的尽职尽责。
父皇很自责,觉得不该订下我们的婚约。有时我也不知婚约该不该存在,那好像是错误的开始,但我曾经有过一段很高兴的时光。
我带着他在燕京到处逛,什么也不必担心,我知道他会保护我,只要他在我身后,就敢向前走。
好像也没有过去多久,却像是很遥远的事。
第77章临仙从此刻始,我要这天地随我而变。……
“去百味楼吧。”我在梁都这些天,已经和容浔把口碑不错的店都跑了一遍,百味楼的酒菜堪称一绝。
我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还有他爱吃的,我们对坐,极近又像很远。
“殿下,恕臣冒犯。”
“本不该叨扰殿下,但心绪难平。”
“我们之间,不管怎样,也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吧?”我如今已经不会再有那种尖锐的痛苦了,反倒比他平和。
“是臣之幸。”他垂头,极恭敬又拘谨,万分难开口。他双眼愈发红了,我都担心他会掉泪。
他何曾有片刻欢愉呢?他的父母都将长子视为骄阳明日,视为此生骄傲,不曾有一刻忘记。却严格要求次子,不准他行差踏错,不准他娶妖妃之女,不准他损兄长的声名。
他的姑姑王德妃,他的表兄二皇子,都希望他成为争位的助力。就连我,也没有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陪伴他,没有在他上战场前守望、送行。
有段时间,我是不能听见他的名字的,也不想看到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后来才平静下来。
我知道他定然像我这样,十分难过。
他从来都是一个心软的人,不想辜负任何人,不想让任何人失望,偏偏诸事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