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迅速睁开眼睛,盯着萧好的脸蛋。
萧好的睫毛很长,一动一动,如蝶翼招展。
明明是闭着眼睛,每一句话却都点在她心结上。
“楚亡之后,到处是活着的行尸走肉,要么投敌,称霸自治,要么醉生梦死,过一天算一天。”
“只有寥寥几人还做着复国的春秋大梦,不觉得,可笑吗?”
“不可笑,他们比行尸走肉强多了。”上官绣道:“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去努力,这样的人却值得敬佩。”
“那你和我父亲应该很合得来,或许,跟明王亦是如此。”萧好道:“那么从一开始,我就该向他们推举你。”
“而非在我身边。”
上官绣沉默一下:“你呢?”
她确定自己不会想待在老古董,皇亲贵族身边。
萧好却道:“我比他们更可笑。”
她缓缓睁眼,满含复杂的情绪,侧过脸,对着上官绣:“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够结束乱世,一统九州、当天下圣主,让四海升平,让国泰民安。”
“那我为他赴汤蹈火,死而后已,又有何不可?”
“大楚的辉煌已是过去,它消亡了,神仙也无法起死回生。”
“上官绣,你懂我的心情吗?”
“你有如此大志,我现在才知道。”上官绣的邃眸逐渐清亮几分。
看着她的变化,萧好勾唇一笑:“我只是个小女子,首领才是大女子。”
“那大女子的雄心壮志,又将是什么?”
上官绣回答前,她迟疑一下,先说:“当初我只想族人们不用饿肚子,后来发现光是这件事,就已经费尽力气。”
“根本无法考虑其他。”
“现在呢?”萧好柳眸闪过一抹复杂情绪:“你已经开始感到世道的不公,不是吗?”
上官绣又开始沉默。
她出发前从未想过将大里墩收归旗下,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后来,数十位族人的尸体,牵动了她的心弦。
因为大里墩牺牲的族人们,却被别人一句二十匹马,和丰厚的报酬带过。
想到这,上官绣躺在被子上的手,狠狠一攥:“你说的对,这个世道尽是些争名逐利之辈,于他们,别人的性命微不足道,只是为自己谋利的工具罢了。”
“此类人若称霸,民间将连年战祸,十室九空,阒无人声!”
话落,萧好毫无征兆起身,她伸个懒腰,再转首对她露出一抹微笑:“看来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何物!”
“感到不公?那就由您开始改变!无论最后走到何种地步,我都乐意奉陪!”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