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风倏地支起身,痛得后背泛出一身冷汗,“我这就去。”
轻手轻脚钻进隔壁帐篷,按道理这种响动苏时清应该醒,不断没醒呼息声还特别大,简风觉得不对头,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去探苏时清头,还好没发烧。
简风帮他拉好被子躺在他身旁,不敢开灯,怕他醒,享受着偷来的片刻亲近,听着他的呼息声,简风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嘴唇,刚要离开听见他呓语:“好痛……”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喊痛,简风所认知的苏时清最擅长隐藏情绪,他不是真的喊痛,是在求救。
“哪里痛,我抱你好不好?”
“腿……”
他说着曲起曾受过伤的那条腿,简风赶紧坐起来,给他的药他没敷,今天走了这么多路,山路又陡,正常膝盖磨损过度都会痛,更何况他有旧伤。
“我给你揉揉,你好好睡。”
简风前段时间跟老中医学的按摩手法派上用场,搓热掌心覆在他膝盖上轻轻帮他揉按。
苏时清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累,前半夜冷,感觉睡在一块冰上,又半夜又热,热源来自腿部,好像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跟他说话,闹钟响了,苏时清摸过一看,四点半,隔壁帐篷接连传出闹钟声,醒了醒神,苏时清这才反应过来身处之地。
刚准备起身,腿不能动,苏时清支起身打开手电,脚边蜷缩着一个人,半坐着的姿势,怀里抱着他的腿。
那人坐靠着睡着了,额角细碎的发丝中露出半张脸,苏时清轻轻动腿,简风随着他动作坐直,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他说:“不痛不痛,我给你揉揉,一点都不痛。”
他是什么时候到这边帐篷的,他帮我按了一夜腿?
苏时清缓缓抽回腿,扶简风躺下,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时,简风清醒了,“是要去看日出吗?”
“嗯,昨天说好四点半上山,你要去吗?”
简风忍着痛胡乱套着衣服,“嗯,去,我还没跟你看过日出呢。”
苏时清没接话,钻了出去。
上山时苏时清又刻意避开简风,这微妙的感觉令他烦闷,不想接受简风的好,又总在无形被他照顾,想说伤人的话对着他又说不出口。
天公不作美,并没看到日出,几人悻悻而归。
苏时清倒没什么感觉,已经鲜少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情绪了,除了简风。
下山还是照旧苏时清坐简风车,苏时清从上车开始装睡,努力收着情绪不去想不去看简风,所以他并没看见简风苍白的脸色和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突起的青筋,更没看见简风冷汗早浸透了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