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在一家医院。
住的是独立病房。
门口有人把守,我出不去,逃不了。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医院,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囚禁我。
我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却不是那么疼了,除了听不见,跟正常时的感觉没什么样。
但我知道,我的心死了。
在庄修尘中弹落江的那一刹,就死了。
我也想死,可病房里没有叫我自杀的工具。
所以我绝食,他们每天送来的饭,我一口都不吃,水也不喝,就躺在床上等死。
等待死亡的时候,我不停的回想跟庄修尘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从相识到相爱,他的喜怒哀乐都在我的脑子里。
我甚至能清晰的记着,我们最后一次做时,他挺进来的瞬间,我是什么感觉,他发出什么声响。
我记得,他每一个微表情,尤其是跟我时的表情。
他是那么满足,叫他舒爽是我的荣幸。
可是,谁想到这么快,我们就阴阳两隔!
我的心一阵阵的抽搐,痛的像是被刀捅了进去,又狠狠的搅了几下。
我明显低估了那些人的本事,他们见我绝食,就叫护士给我输入营养液,就是给植物人输的那一种。
我唯一的能用上的自杀方式也被他们杜绝了。
我开始发疯,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吼叫,反正我听不见,这些粗暴的吼声也吵不到我,我飙脏话用各种话咒骂他们。
但他们心里素质极好,根本没人搭理我。
我喊累了,嗓子疼的冒烟,只好如泄气的皮球一样躺在地上,我想把自己冻死,但病房内暖气十足,除了内心绝望,我身体没有其他异样。
他们对付我的手段,平和却有效。
我折腾不了。
躺在床上静养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叫他们留我一条命,还对我客客气气。
难道,他们知道我的生父是龙山甲,想用我把龙山甲逼出来?
肯定是这样,他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我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不管找不找的到龙山甲,我都要逃出去。
我还要给庄修尘报仇啊。
我的后半辈子,除了报仇,什么都不用干了!
可如何出去就是个巨大的问题,我没有手机,连跟外界取得联系的媒介都没有,铁肾他们说不定也以为我死了呢。
转眼引来元旦,我被他们困在病房,神思不清,被关久了精神跟心智一样,都快崩溃了。
而我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些看守我的人除了送饭菜,从不跟我主动接触,就连给我洗澡、打扫卫生的护士也不跟交流。
我的世界宁静的如同地狱。
渐渐的,我除了睡觉发呆,还能做得事就是等死。
直到一天傍晚,我靠在病房的沙发上对着洁白的墙面发愣,突然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走到我面前,因为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她的出现吓了我一大跳。
她的举动跟别的护士有点不大一样,笨手笨脚的,还打翻茶几上的水杯,杯子是不锈钢的——他们杜绝一切我可能用来自杀的材料。
现在的我对陌生人充满戒备和厌恶,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