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翰林院时学士大人特意说过,身为太史令当事无巨细,字字属实,皇上的一言一行都当记录下来,可如今刚要议事就不准自己听。
燕意欢郁郁地在门外候着,可这外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站了一会儿腰又开始发酸。
把他折腾成那样,按那么几下就算了?非但如此还故意吊着自己,弄得人不上不下的心中难耐。
此刻要是还在家中,那他哪里还会这般拘着自己,定是要舒爽了才行,可现下低下头是一身官服,抬起头是肃然的皇宫大内,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那样放肆了。
在御书房内的二人哪知候在外头的燕意欢的胡思乱想,李玄明便低头扫了一眼奏折,便问道,
“秦王那边有消息了?”
“是。”明彰也正了颜色,“不过秦王表面无任何异动,还时常在府中大摆筵席,日日酩酊大醉不问政事。”
当初先皇初即位时,秦王曾难掩怨愤地破口大骂过,甚至直接扬言自己才是应当继承大统最名正言顺的那个人,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后来却不知听了何人劝告,秦王突然变得十分安分,先皇本就仁慈,大赞其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醉心于权势之人怎可能轻易放下,李玄明从来都嗤之以鼻。
“不过自打圣上敲打了秦世子后,他们也的确去调查了令牌一事,并且暗中派人往魏王封地方向而去。”
“那就让他们先咬起来,如若不咬就去推波助澜一把。”
当日劫持燕意欢之人,其实李玄明早已知晓,正是他的三皇叔,藩王之一的魏王,目的也正是想离间他与燕王。
此事不成,他定会蛰伏一定时日,既然都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么倒不如给他们个撕破脸的机会。
“圣上?”明彰端了一杯茶奉上,
“秦世子刚从京城回去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自从暗地里从燕王府回去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知是否与燕太史有关。”
“呵。”李玄明冷笑一声,“再有一月便是惊蛰,是该进行春狩的时候吧。”
“是。”明彰点头,“但因先皇不喜狩猎,所以也有三年未办了,猎场虽一直有人打理着,但恐怕也不尽人意。”
“那就准备着,今年的春狩照往年那般举行。”
北晋朝自开创以来的高祖时期,就有这么一个春狩的传统,所参加的都是皇族以及重臣之子。
当年高祖立下来这规矩,就是想让年轻一辈莫忘骑射的本领,也能借此机会让他们之间增进兄弟之情。
不过先皇从来就不爱狩猎,所以这春狩也的确许久未办。
燕意欢一直耷拉着脑袋,听到门响忙抬起头来,见是明彰便起了笑脸,
“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