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桥也红了眼睛,揽住黎乐的肩膀,拍拍他的背,安慰他。
李业被黎乐说得哑口无言,他娘一直说夫郎就是应该做家务,若是不做会被人说惫懒,生孩子本就是女人和哥儿的天职,所以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当黎乐一件一件在他面前指出来,他才意识到,黎乐的担心不无道理。
李业他爹娘还想狡辩,肖勇却已经带着衙役过来了,三两下架着李家三人往衙门去。
温琅和善的和衙役说了话,“麻烦诸位了,一会儿我让人送些吃食过去犒劳犒劳诸位。”
“温老板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衙役的头儿客气和温琅拱了拱手。
“不妨事,诸位慢走。”温琅将人送走,又对店里的客人们说:“实在抱歉,惊扰到各位了,小店新推出了红糖糍粑,每桌会送上一份,给各位赔礼道歉。”
“温老板太客气了。”
“就是,就是,那妇人一家实在可恶,黎小哥儿和丁小哥儿远离他们也是好事。”
人群散去后,温琅将丁桥和黎乐叫到后院去,“你们不必自责,今日的事情是李家人的错,只是虽然有人理解你们的苦衷,但不免还是有些人会说你们的闲话,你们切莫放在心上,等你们有本事了,走到他们望尘莫及的位置,他们到时候怕是巴结你们还来不及。”
黎乐闻言忍俊不禁,“嗯,谢谢琅哥。”
“不客气,人活一世,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不开心。”温琅拍拍他的后脑勺,黎乐裂开嘴笑了笑,重重的点头,“嗯。”
黎乐既然决定了和李业退婚,后果自然是想清楚了,若不是想清楚了,他也不会拖到现在才退婚,他也很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也很害怕家里人不支持,但丁桥的事情让他彻底下定了决心。
他后来有和李业提过丁桥,李业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丁桥心狠,竟然丢下自己的亲儿子,又说丁桥矫情,他娘说了生孩子都是那样,就丁桥想东想西的。
当时黎乐没有和李业吵架,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李业的思维完全被他娘同化了,他不觉得丁桥的遭遇有什么问题,那一瞬黎乐仿佛看见了躺在柴房中奄奄一息的人是自己。
他和家里提出和李业退婚的时候,家里起初是不支持的,但黎乐和他爹娘说了丁桥的事情,他爹娘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坚持说丁桥不是挺过来了了吗。
黎乐告诉他们,丁桥能挺过来是因为温琅给丁桥在回春堂买了药,如果不是温琅好心,丁桥肯定就在那冰冷的柴房里没了性命。
又和他们说了李业对待丁桥的看法。
黎乐的父母这下才彻底动摇了,最终还是黎乐的大哥一口定下,退亲,如果黎乐以后嫁不出去,大不了他养黎乐一辈子,这话黎乐的大嫂听了自然是不高兴,但黎乐的大哥却没有理会妻子的不快,摸摸黎乐的头说:“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那种委屈,你小猫似的饭量,哥哥还是养得起的。”
黎乐红了眼睛,他真的没想到,他家里人竟然会真的支持他,他原本已经做好家里人就算把他赶出去,他也一定要退亲的心理准备。
温琅和丁桥,黎乐谈过话之后,伸了个懒腰,把肖勇叫来。
“这次的事情,是你的失职。”
肖勇闷着点点头,的确是他处理不当,他根本不应该让李家人进店里。
“以后遇见这种事情,直接拦在外面,拦不住就扔出去,但是别打人,实在不行就去报官。”温琅叮嘱道。
“是。”肖勇点头应下。
“扣你半个月月钱有意见吗?”温琅问道。
“没有。”肖勇摇摇头。
“嗯,你训练的那批人,不大行,今天李业想打我,他们一个都没反应过来,若不是我会点功夫,那拳头可就打在我的脸上了。”温琅赏罚分明,有问题会直接指出来,以免他们下次再犯,也以免那些人看他面嫩又和善,就以为自己好欺负。
肖勇表示自己会加强训练,也会处罚他们,温琅这才轻轻颔首。
“事不过三,不行就换了,我要的是精锐。”温琅没把眼睛放在面前的一亩三分地,现在只是乡民闹事,等来年他会去府城看看,打算把“温记”这个招牌打响,这个时代出远门不带点保镖,随时有可能半路丧命。
“是。”
肖勇离开后,温琅出去逛了一圈,打算买点礼物。
眼看着天气渐冷,温琅特意去买了几匹布料,当他看见店里一件白色披风时,不经走了过去,披风上有银色的暗纹,领口镶着雪白的狐狸毛。
若是游景殊穿上,定然很适合。
那件披风,温琅还是没忍住买了,他有些心虚又理直气壮的想,他给家里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没道理不给游景殊准备,那不是更显得他和游景殊之间有问题吗。
因为温琅买的多,所以布铺的伙计殷勤的将布匹给温琅送到店里去,晚上温琅再和游景玥坐上马车带着布匹回临溪村。
游景玥还在兴致勃勃的看这些布匹,虽然远比不上他在平城的时候用的,但自从来了临溪村,他的确有些时日没见过摸着这么舒服的布料了。
温琅却是看着这些布匹,出神的在想羽绒服的制作方法。
不过这会儿才是深秋,冬天还未来临,倒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