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外有风吹进,男排部的训练正在如火如荼展开,排球的击打声此起彼伏。
直井监督手里拿着一叠入社申请,跟在猫又教练身后,两人凑在一起表情严肃的讨论。
也许一本正经的只有直井监督,猫又教练只是抱着手臂笑眯眯不说话。
“您怎么看呢?”
直井监督扶了扶黑框眼镜,他弓着身子,忐忑的问道。
眼前的老人家虽然长得祥和,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他是猫又育史。
这四个字分量重如泰山,和宫城县的乌养一系并驾齐驱。
他是排球部知名教练,在因病隐退前带出的排球部成绩斐然,以前的音驹也是全国大赛常客,是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练隐退后才一落千丈的。
直井监督这几年一直负责音驹男排部,但没落似乎已经定型,哪怕这几届的学生都不错,可一直没有冲进过全国,他们给人留下的唯一印象也被渐渐淡忘。
赛后的沉默,强颜欢笑的互相安慰,在返程校车上的痛哭流涕,这些情绪像刀割一样让他心脏钝痛。
他曾在背地里怨恨自己的没用,明明孩子们都那么努力,是他没本事,没有更多的东西交给这群孩子们。
往事如穿膛箭般纷涌而来,直井监督捏紧手里的入社申请,单手拿下眼镜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而今年这位老人家重新出山,执掌音驹男排部,在得到这个消息时,直井监督无疑是激动的。
猫又教练的复出对他来说是及时雨,对这群孩子来说也是。耳边还传来男孩们的呐喊声,直井监督把手里的表格交给猫又育史。
哪怕猫又教练的复出分走了大部分排球部话语权,甚至大家都会更听这位老教练的话,这位饱受摧残多年的监督也无怨无悔。
他刚刚介绍完了几个申请入部人员的详细资料,弓着的身子显得佝偻,他悄悄瞥了几眼正在看资料的人。
脸上看不出什么意见,笑眯眯的,猫又教练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没什么参考价值。
直井监督无意识想去找水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今年的生源有多差。如果有手绢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擦汗了。
只有喝水才能缓解他现在的不安。
耳边还传来自己的心跳声。
排球部招新一直是一件很重大的事,这关乎一个学校的板凳够不够多,想到这里他又神思飘远。
不知道女排有没有招到新人。
“名字叫灰羽列夫?是外国人吗?”
表格被一张张整理好,看下来并不费劲,加上旁边有人解说,猫又教练浏览的很快。
男排部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今年的正选都是之前的一二年级直升,有出众实力的已经被提拔到首发,但替补席和救场发球员几乎没有。
就算正选和首发没有空缺,但他们还得为接下来做准备,现在的三年级和二年级还能再打几年呢?
身高列序也被这位直井监督整理好,但一打资料里能挑出来的寥寥无几。
猫又教练抬起头看了看还在挥洒汗水的队员,硬生生憋住了想叹口气的冲动。
音驹的落魄也是他意想不到的。
白炽灯照耀在头顶,整个场馆明亮一片。
直井监督连忙把腰弯的更低:“这个灰羽列夫是混血儿,但从小在日本长大,虽然没打过排球,可身高很有优势。”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心虚,音驹不是其他排球强校,人家可以收无经验但有身体优势的新人,但他们音驹不可以啊。
资源紧缺不说,现在也是急需用人的时候,慢慢培养肯定来不及。
但这个人是现在他们排球部主将招来的,听说费了老鼻子功夫,直井监督还是下意识给他说好话。
他是后辈,虽然一直听闻猫又教练为人亲和,但他可不敢保证在人家追求了一生的排球事业上也为人亲和。
要不然在老人家还没隐退之前音驹怎么可以闯进全国那么多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