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节目之不带球跑if线》
夏末秋初的桃李河,河水平静而微凉,入水的一秒,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某个记忆分区,属于裴先觉的冰河记忆翻涌上来。
裴酌刚冻了一秒,忽然身子一轻,落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萧循正在御书房和几位大臣商量加大水泥产量,铺路修堤之事。
桃李河堤坝用水泥重修,竟然发现了八年前工部主持的桃李河大宣朝第二次修堤的偷工减料证据,幸亏这八年来没有发过大水,不然两岸的农田会被冲垮多少。
萧循平生最厌恶在工程之事上捞油水造假,当即把当年负责的长官召进宫。
一向宽和的天子疾言厉色,六个相关的官员跪成两排,冷汗涔涔。
陛下登基三个月,不再像当太子时那般藏锋避芒,朝中大臣慢慢摸清了帝王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会因言获罪,可以冒犯天威,但若是敢弄虚作假,小心项上脑袋。
萧循目光森冷地看着地上的官员:“当年的账册在何处?”
先帝朝的积弊,官场环境,都影响了一代修堤人,同样的人,比如这六个人中的刘、张二人,到了他这一朝,也能公正廉明地办事。
所幸偷工不多,没有酿成祸事,正是用人之际,一味惩罚官员也不可,肃清制度与环境,才是上策。
“有何隐情,坦白从宽。”
萧循话音刚落,腿上突然一重,若不是余光先瞥到他今早刚送出去的腰链的金色反光,恐怕会眼也不眨把腿上的人当成刺客先捏住他的脖子。
裴酌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裴酌只觉得某道声音比冰河更冻人,什么隐情,什么坦白从宽?
他一抬眸,和天子诧异的视线恰好相接。
他被发现怀孕了吗?!
咸鱼紧张地捂住肚子挣扎起来。
萧循瞬间反应过来,强行按住他,捂住他的嘴巴,厉声道:“把头低下去。”
裴酌还以为萧循在审问自己,汗流浃背时,余光忽然跳过桌面,穿过笔架和奏折的缝隙,看见了底下跪着的六个老家伙。
“……”
好家伙,差点社死。
以他现在的姿势,跟皇帝开会时跑出来捣乱的狐狸精有什么区别?这要是被一群加起来三百岁的人看见……
他顿时安静。
六个官员闻言,连忙把头低得更低一些。
萧循面不改色道:“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官员不敢抬头。
裴酌也不敢抬头。
他太心虚了,总觉得萧循在点他。
下一秒,身体腾空,他被萧循堂而皇之地抱起来。
裴酌心脏悬着,砰砰直跳,生怕哪一个官员想活动一下颈椎。
从御书房的书桌,到侧屋休息的龙塌,明明只有几步路,裴酌却感觉过完了一生,努力假装自己是一个不用呼吸的玩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