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传慢慢地讲话,不疾不徐。他对静默不语的释燃说:“两天后警方正式通缉你时,我就会派人将我手上所有东西都递给警方。那么我们再次见面就会是在庭上,你手里捏着的东西就不会再是我的命门。所以释燃,你要选择在今夜和我见面吗?”
“我把选择权都交给你,不会带任何人,也不会告诉别人我去了哪里。如果你决定得够快,那么一个小时后,释传会和释燃见面。”
电话骤然挂断,手机屏幕一变,从通话界面变成了宋寄的照片。
那是去年冬天还住在江边公寓时拍的,是一个很难得没有刮风的冬夜,宋寄半夜坐了起来,非要拉着释传去散步。
到江边时宋寄不愿走了,长腿岔开坐在江边长椅上。他把释传拉到自己身旁,两个人贴得近近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
他穿了一件很漂亮的毛衣,颜色衬得他皮肤白净如雪,就是鼻头被冻得有点儿红。
宋寄出门前没戴围巾,贴过来的时候颈间的皮肤擦在释传脸上,释传被激得抖了一下。
释传微微板着脸,烟波里又流转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他颤颤巍巍地用手勾起自己脖颈上很长很长的羊绒围巾,把围巾的一段往宋寄身上努努。
“听话,系上。”
宋寄没客气,重新调整了围巾能让两个人都围上。
这下两个人都暖和了,也贴得更近。宋寄浅粉色的头发都已经能蹭在释传的脸上和脖颈间。
照片就是在那天夜里拍的。
街上空无一人,没有风,只有江边的霓虹灯整不留余力地闪耀。
背后江水辽阔,霓虹烂漫。镜头里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他靠在自己孱弱的爱人怀里,笑起来的样子竟比春日还要温暖几倍。
释传萎缩的掌心摩挲着屏幕,他忽然也笑得和照片里一样温柔。
“小寄,再等我一会会,我来接你回家。”
——
平白无故给家里惹了麻烦,褚南最近不敢回家,恨不能躲到洪都拉斯。他头天晚上一直没睡着,总惦记着从释传那离开时释传说的那几句话。
好不容易天蒙蒙亮才合上眼睛,没过多久又被电话吵醒。
“爷,我们没接到褚先生。”
褚南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他缭乱地拉开窗帘,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一直困扰褚南让他失眠整晚的那句话又浮现心头。
释传被抱回床上,看护替他摆弄身体时,他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