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翌的视线从余微的脸上落在余微的身上,唇角微敛,泛血丝的眼眸冷意渐浓。
余微见着莫名,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带血脏衣,脸瞬间胀红。
天啊!
她竟然穿着这么一身衣裳照顾了魏翌这个洁癖几个时辰,估计现在这厮心里都嫌弃死她了……
“嗯,那我先下去梳洗……”
余微赶紧点头应了声,又和太后施礼告退后就去取了自己的衣物去侧卧的盥洗室了。
屋里,太后看着余微慌忙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丫头,几年前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如今这般冒失又莽撞。”
“皇祖母可是在怪微微伤了父王?您别怪她,要怪就怪孙儿。”魏翌听了太后的话,收回了落在门口的视线对太后说道。
他线条分明的侧颜上似拢了一层暗霜,霜色渐厚。
“是孙儿听了父王说起当年就该捂死孙儿的事,一时没忍住和父王起了争执,她只是太急切的想护住孙儿,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才会伤了父王。”
魏翌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昨日若不是有微微,只怕孙儿如今已经见不到皇祖母了。”
魏翌说完,就垂下了头,唇角也紧抿,他语气低沉暗哑,便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怅然失落来。
太后听了,既吃惊他竟知道了当年的秘辛,又忍不住心头泛酸。
她走过去,似以往那般,在他肩头拍了拍:“哀家知道,翌儿,委屈你了。”
实际她之前在外面等魏翌醒来的时候,就让身边的嬷嬷去问清楚了魏翌和瑞王起争执的事由以及瑞王被断手的经过。
她才认清,当年她认定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才冲动之下下狠手的儿子,是真的生了灭子的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却是比虎狼更狠了……
魏翌摇了摇头,“孙儿不委屈,孙儿有皇祖母的疼爱,已经是上天赐予的荣幸,怎还会觉得委屈。”
太后听魏翌这般一说,心里微暖,从感伤中回神,满怀欣慰的笑着道:“翌儿能想开就好。”
随即她又对魏翌保证道:“翌儿你放心,只要哀家在一日,便不会任由任何人伤着你,这王府的爵位也只能是你的。”
“翌儿知道皇祖母最疼翌儿,也是翌儿最大的后盾……”
魏翌看着太后一脸的感激加孺慕,接着又话锋一转道:“那皇祖母能不怪罪微微了吗?”
太后见魏翌对余微如此维护,不由笑道:“难不成在你心里,皇祖母就是那般不近人情的?”
魏翌也望着太后笑了笑:“孙儿自然知道皇祖母不是,孙儿只是不想让皇祖母误会了微微。”
“你啊,还真是半点儿看不得自己媳妇儿吃亏。”太后取笑他一声。
“哀家还不算老糊涂,还能明辨是非,不至于分不清对错,你父王伤了这事,哀家不怪她,毕竟她是护你心切……”
太后说到这里,停顿一刻,脸上的笑收了收,正色道:“不过她被夺了嫁妆,拉回娘家换还弄得人尽皆知这事,确实是冒失了,一点没有将王府颜面,皇家尊严看在眼里。”
魏翌闻言,面上丝毫不慌,不过他神情也严肃下来:“皇祖母,关于微微嫁妆的事,孙儿正有事想向您禀报。”
“嗯?”太后疑惑的看向他。
“皇祖母可能不知,微微嫁妆被夺,包括这次诈尸一事,皆和孙儿有关。”
“和你有关?”太后脸上疑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