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香主一向可好?”东方笑言。
“尚好,尚好,有劳堂主挂念。只是我年老力不足,怎能比东方堂主年轻有为,一应事物还有劳教中兄弟多操持,老夫只好坐震堂中应个急而已”这是讽刺东方不败资历尚浅,身居高位但能力不符。
郑东暗自撇嘴,您老人家不想笑就别笑呗,在场诸人谁看不出您面部僵硬得像要坏掉。
在来的路上,清风在东方的默许下,为郑东补充了不少教中常识,其中就有这位罗星,为人能力不足,善嫉喜功,又酒色无度。有个做长老的哥哥,他在青雷堂做了十几年香主,从一个堂口换到另一个,以为终于要熬出头升了,在教中很是嚣张横行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被东方不败这个二十岁的青年人升上来压了一头。自已近年所在的又是离黑木崖最近的堂口,行事不敢太过妄为。他怎能不心里憋气,对东方这个新任上司最是怨恨。
东方似是并未听出一般,脸上笑容不变,不在意地说:“罗香主说笑了,所谓能者多劳,既然晚辈们还得用,多支使他们就是,能为你省出含饴弄孙的时间,是他们的荣幸”
此话一出底下几人都低头憋笑,郑东心说,你狠,不愧是东方不败,刺人还能说得这般诚肯,谁不知道罗老头纵色过度一生无子,偏偏所有姬妾都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要说是他孙女,年龄还真相当。
罗老头被暗损了回来,这番话他又挑不出错处,自已不好发作,只得干笑两声。眼珠一转,见郑东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水葱一般坐在东方不败跟前。
暧昧笑道:“还是东方堂主会享受,出门在外侍候之人都风姿朔逸,不是粗枝俗粉可比的。”眼神越发得意,好像发现了东方一项不良生活作风问题,就可以借此扳倒他。
东方挑眉,对郑东上下打量一番,似是品评他是否有惑主邀宠的资本。
清风清雨等也面含担忧地望着他。
郑东心里翻了翻白眼,他安静看戏,这是招谁惹谁了?这老头当真好意思挑软柿子捏。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尤其对方还是个地位比他高得多的小人,随便找个由头就够他喝一壶。郑东放下茶杯。
慢条司理站起来拱拱手道:“罗香主谬赞了,在下年幼无能,大事上不能为堂主分忧,以前听说眼中一直见得漂亮景物可以使人身心愉快,只得不停在堂主身边转圈,寥表心意罢了!”他们都当他被暗示是男宠之流他内心早已激愤不已,可是,天地可鉴,他是断袖啊断袖,罗老头的话他真的不痛不痒。
罗星见东方不败若无其事地喝茶,郑东一脸诚恳地表忠心,就觉他自已真是没事找事,讪讪地转移话题。为东方一行安排房间。
给几人的房间是个幽静干爽的小院。不得不说罗星虽然人品不怎么好,享受方面到不差。郑东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刚擦干净头发,就有小厮来说东方堂主请他过去。匆忙换好衣服,出了房间,走几步就到了,就在他隔壁。也不知道东方这么安排所谓何意,明知他武功低微,出了事最没用的就是他了。
轻敲两下门,门里应了声,郑东推门而入。见东方房里摆设,郑东才明白原来他住的房间竟和东方一个规格,是总统套房,怪不得连澡池里都是源源不断的热水。
此时东方已换了一身衣服,正在榻上看一本书,细白的手纤长有力,骨节又不分明,像上好的白玉,郑东连忙别过头。见东方不理自已,自顾看书,也拿起一本看起来,是他们这一路要到之处的地理杂记。两人就静静地共处一室,安静没有人出声,气氛却没一点尴尬,反而有淡淡的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风来请东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愣了一下,方反映过来,向东方行礼说道:“堂主,罗长老的接风宴谁备好了,属下来请您移步文粹苑。”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10
10、第10章 。。。
三人穿过几座院落,绕到了一处大殿之外。大殿的门匾上是三个烫金大字…文粹苑,这里是堂中高层议事的地方,有宴时就做宴会之用。
大殿很宽,郑东目测有五六百坪。堂主主位高高在阶梯上的正中央,沿阶梯向下一左一右地放了着一米宽的几案,这样的格局一直延伸到大殿靠门的地方。此时大殿已经坐满了人,随行来的管事也赫然在座。人群见东方到来,都停下交谈起身行礼。
东方不败在众人的注目中踏上最高的席位。面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郑东却觉得他气势威严极了。
东方入了座,众人分坐下首,坐位摆放的位置显示了地位的高低,郑东只得走到离东方最近的空位下坐下,因为这是最后一个空位。
罗星可能是拿不准郑东的身份,又见他住处和东方相邻,所以安排了这样一个座位。郑东将在坐各位扫视了一圈,对他们的面貌记住个大概。
东方宣布开席。气氛慢慢热乎起来,席间有人过去给东方敬酒,东方照单全收,态度威严不乏温和,对每个人都很热烙,很会拉拢人心。大家见东方举止尊贵,言谈不人俗,举手投足间气势浑然天成。本有的轻视之心退得一干二净,对东方愈加恭敬。
偶尔有人来给郑东敬酒,郑东也不拒不推,更视四周打量好奇的眼神于无物,自顾品尝美酒佳肴,趁别人说话时一个劲地吃东西。他们说的都是日常教务,他刚来也插不上话。其他人越说气氛越高昂时,郑东已经吃饱了。
罗星叫来一群女子轻歌曼舞助兴。酒过三巡,众人言行越发无忌。东方和属下推杯换盏一片和谐,有的男人干脆和舞女们调起情来,殿上一时充满了男人的笑骂,女人的娇嗔;又隐约伴着些乐声,让人觉得飘渺慵懒。
郑东自认没他什么事了,他就是来吃饭的,遂起身离席。外面已彻底黑下来,月亮很大,足够照清道路,不至于让他撞上假山。夏夜的清风一吹,分外舒爽。他走回居住的院落,酒醒了大半。刚吃过饭肯定睡不着,他收拾了包裹,找出两身换下的脏衣服。起身到院中的水井旁搓洗起来。
郑东忽有所感,这样的生活也很好,白日上工,晚上休息,且没了兢兢业业,漂浮寂寞的心情。以前的他总是竖起全身刺想给郑诚一个遮风避难的港湾,在有足够的心智明白两人处境时,面对着人们自以为是的同情怜悯和疏远时,他就像是上紧了发条一刻不敢松泄地转动。可当那孩子长大,不需要他的那刻,又会无所适从。他是个很怕寂寞的人。他甚至很庆幸他死了,如果让他活着看从小相依为命的人离开他重建个家庭,寂寞一定如跗骨之蛆让他孤寂疼痛。
现在,他无论在外面混得怎样,都有个血缘至亲的老爸在家理等他。不用他非得撑起什么。他现在有个家,在武林小说里群魔乱舞的黑木崖。
还在神游天外的郑东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鞋,搓衣的手一时滑了下,几滴水飞起渐在鞋上。郑东愣愣地顺着鞋子向上看。青色的长裤,艳红绣着云纹的长衫,挺拨的身型,好看的唇,挺直的鼻子,修长的剑眉,夜色中幽深的凤目深不见底。郑东视线定在对方唇上,竟然是漂亮的棱形。很适合……郑东舔舔唇。
见少年呆愣的样子,东方有些迷惑,这个少年时而淘气,时而精明,时而……诱惑,现在又敢对着他仰头发呆。
东方微弯□俯视他,让两人的的角度正好脸对着脸。少年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鼻端呼吸打在东脸上,心像被谁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