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剥了好多的虾,夹了一大半给小倩,剩下的全自己吃光了,一个都没给姜美凤。
姜美凤看在眼里,心里是真切的苦。她心里想,何止你姐,你眼里也没你妈。生下两个兔崽子,都是六亲不认的主。
郁明接着说:“我早就说你不用过来,你非来,住两天回去吧。你要是心里堵得慌,就去找钟乐他爸妈,商量怎么把婚事给办了。以前你还想着要不要在深圳摆酒,现在好了,找了钟乐,省了这两头跑,都在家里办得了。”
饭后姜美凤想通一些了,让郁明给郁玲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
郁明问:“你让姐回来,你住哪里?”
“挤一挤就行了,大不了我在客厅里打个地铺。”老辈人的思想,两人连婚都没订,怎么能住一起去。
郁明不肯问:“问了也白问。”他坐沙发上看电视,坐旁边的小倩,边吃水果边使眼色。姜美凤瞧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呜呼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不自重。昨晚小倩和她睡一床,就已经是百般的不情愿了。
姜美凤在这边腹诽时,那边小宿舍里的两人已如胶似漆了一番。
饭后郁玲洗碗,中途钟乐进了厨房,不由分说,就拦腰抱走了她。洗两个人吃饭的碗而已,左右不过十来分钟的耽搁,钟乐都等不起。其实郁玲内心也不想等,大概是因为以往剧情进展太慢,这十余年来,她无数次苦恼她和钟乐的关系始终是在原地转圈。现在回头看,似乎也是急促了点。说到底,没有什么比身体更会表达,也没有什么比亲热更能增进感情。
耳鬓撕磨一番,才过八点,两人毫无睡意,于是从被窝里钻出来,靠在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天。说来说去,还是说到了这不请自来的郁玲妈妈。
钟乐担心姜美凤会生气:“你这样跑出来没事吗?”他想要是他妈来了,他可不敢把母上大人晾在家里。他以往哪任女朋友,也都是耳提面命让他多多表现得多。哪像郁玲,如此的直接和不管不问。
“就算我现在跑回去孝顺她,也没地方睡啊。我家就一张床。郁明在下面睡沙发,我们三女人挤一张床?”
钟乐恍然大悟,他一颗心都挂在姜美凤身上,揣测她看不看得上他这个未来女婿,没想这个问题。“可你不回去,他们三个人也不好睡啊。”
“我不管,谁不好睡,谁自个出钱住酒店去。”
从南昆山回深圳的路上,钟乐就一直在想,小倩还在郁玲家住着,他要怎样才能把郁玲给哄到他这边来。姜美凤从天而降,帮了他一把。他摸摸几天没刮的下巴,胡须茬又冒出来了。他往郁玲脸上蹭,郁玲躲避,他顺势把她捞入怀中,心情是说不出的好:“那就让阿姨在深圳多住几天吧。”
“没安好心。”
翌日清晨,郁玲醒来时发现房间里有光,还好,这光并不刺眼。思绪停顿三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自然光,是深圳九、十月天气里再正常不过的大晴天的晨曦。而她,已经习惯她家那副墨绿色天鹅绒的窗帘很久了。那窗帘只要拉严实了,莫说这点晨曦之光,连正午的阳光都透不进去。只要不开灯,房间里便是伸手不见五指。而钟乐宿舍的窗帘,只是普通的浅蓝色棉布料。她习惯晨起时的黑暗太久了点,这一瞬间竟有点恍惚,还想到了她原有的那幅亚麻材质淡绿格子的窗帘。
收拢这发散的意识,郁玲才发现她半个身子是趴在钟乐身上的。钟乐还在熟睡,郁玲翻下身来取手机看时间,才六点过一刻。她起床倒了水喝,想今天有场重要的战役要打,还是早早去公司好了。
她穿衣时的窸窣声还是吵醒了钟乐。钟乐瞄一眼时间:“这么早?”
“打算早点去公司,把工作安排下去,再去世方。我怕黄总上午有会要开,那一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完,得上班前逮住他说这件事才行。”
钟乐也清醒了,他看身前的郁玲已是一身的正装打扮,短发黑衣、笔挺裤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干练。话说回来,他早就觉得郁玲的上班装,都能评公司最佳着装楷模了。
他知道今天对郁玲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掀开被子:“本来我还想起早一点给你做早餐。算了,赶不上了,那我也早点去公司吧。”
郁玲知他是想陪自己:“你有这么多活要干?”
“等我几分钟。”钟乐开始洗漱,“活哪里是能干完的?几年前我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一味向前冲,也不是好事。人得学会平衡自己生活。你要是累了,这事处理完后,给自己放个长假。”
郁玲到公司,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上了六楼的卡座,打开电脑办公。周一早上是例会时间,大部门小部门的会开得是络绎不绝。郁玲不打算开会了,直接在邮件里把工作安排了下去,再接着处理其他公务,自从接管了行政部和何青的工作,她的工作量比以往足足多了一倍。饶是她效率算高的了,也还是忙了一个多小时,到八点,还有许多事情未处理完。
办公区陆续来人了,她怕遇上吴博文,便想还是先找黄维元好了,于是立即关掉电脑,直奔世方的大楼。她尚以为她来得算早,没想世方人事部的办公区里,人来得也不少。
她瞧黄维元的办公室尚未开灯,应该是还没来。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人,觉得不安。周一提早到是黄维元的传统,她逮到一个助理问:“黄总来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