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娇娇走到了程时晏面前。
像极了即将被大人训斥的小孩子。
程时晏似有所感应,指尖顿了顿,放下了手中报纸,然后撩起了眼皮。
“饿了吗?”
程时晏嗓音清冷地问道。
倪娇娇摇了摇头,“还不饿。”
程时晏挑眉,也不强迫她,“那就中午在吃。”
倪娇娇嗯了声,然后坐在了程时晏旁边,安安静静的。
她攥紧掌心,然后声音娇软甜腻地说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程时晏闲散地睨了她一眼,眸色幽暗深邃,潋滟无比,“例如?”
“我……喝酒了。”倪娇娇说。
“你不是一直都挺能喝?”他毫不在意地反问。
倪娇娇:“?”
什么叫,她一直都挺能喝?
他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
倪娇娇心里不痛快,脸上却依然乖巧地微笑,她轻声说:“昨天晚上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母?”
她担心自己父母知道她在外面跟社会上的人喝酒,会牵连到他们。
“啧……”程时晏盯了她几秒,眸色阴沉,“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那种又凶又坏,还特爱跟家长打小报告的男人?”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程时晏扯了下唇,“倪娇娇,你跟谁在一起喝酒,交朋友,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会尊重。”
“但前提是,你去了哪里,跟谁出去的,这些都得告诉我。毕竟你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懂吗?”
倪娇娇脸红地低下头,“可……可是,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在你眼里,我就是坏孩子了。”
她娇声娇气的,黑白分明的眼瞳荡漾波澜,腔调委屈,夹带湿润。
程时晏薄唇微勾,眼底浸上浓墨,嗓音磁性道:“倪娇娇,你在我面前还搁这儿装乖呢?”
倪娇娇脸色僵了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程时晏也看向了她,俩人互相对视,互相探究,他说:“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没有任何人能定义一个人是好孩子、又或是坏孩子,我只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
他完全不吝啬的表白,使倪娇娇紧张到手心都冒起了冷汗。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点感动!
以前她总是被家长要求,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从来没人对她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
她倒也不是多吃情话这一套,只是这段话从程时晏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完全不相同。
程时晏掌心覆在了倪娇娇头顶,动作散漫而又温柔,“可以回答一下,昨晚为什么买醉吗?”
倪娇娇沉默了会儿,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倪娇娇不说话,似乎想到什么,程时晏脸色骤然间沉了起来,连带着语气都有几分酸意,“可别跟我说是因为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