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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陶嘉然……”岑萌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像是清醒的样子,还透着轻微的沙、哑。

“你喝酒了?”陶嘉然皱眉。这孩子是要立志做个酒鬼吗?有人在她身边吗?会不会不安全?陶嘉然感到不安。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难缠特别讨厌?”岑萌斜歪在ktv的长沙发上,把一只空酒瓶扔在一边,玻璃碰、撞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啤酒什么的好难喝,可是喝了之后却觉得说话畅、快了,至少很多不敢说的话可以顺畅地说出口。

“你在哪儿?”陶嘉然听出声音的不寻常。

岑萌依旧沉醉在自言自语中,“你看,我真就是除了有钱的爹妈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没身材没长相还没头脑,连吵个架都不敢……老女人瞪个眼我就吓尿了……”

陶嘉然扶额,您这是上哪儿跟人火拼完跑我这儿自怨自艾来了?老女人?齐洛吗?难道是齐洛找岑萌的麻烦了?她深知齐洛不是个好缠的主儿,真要是俩人对上,怕是岑萌要吃亏了。

“……老女人说的真对,我什么都不是!又凭什么让你喜欢我?”岑萌继续唠唠叨叨,声音里透着哭腔,“……可是陶嘉然我喜欢你!那么那么喜欢你!从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喜欢上、了你……”

陶嘉然心里一紧,岑萌带着哭腔的表白让她心中酸楚,她能想到那个人在电话那头一定是泪流满面。如果是在她面前,她会搂她入怀,轻声安慰她,不为别的,只为看不得她伤心落泪。陶嘉然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攥着,微微颤抖,正如她此刻的心。

“……你告诉我!陶嘉然,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爱我!”岑萌的声音几近崩溃。

“别哭了好吗?别难受了好不好?”陶嘉然觉得自己的安慰很苍白,她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做、孽,让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为她落泪忧伤。

然后,她听到岑萌和着伴奏唱起那首《勇气》“……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她听到岑萌抽、噎地哭泣。陶嘉然忽觉脸上痒、痒的,手拂过,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

她听到岑萌声音沙、哑着吟、着那首涤、荡了无数痴男怨女的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陶嘉然的心像是被一只有力的手攥、紧,松开,又攥、紧,她几乎想不顾一切地回到a城,想找到这个女人,把她嵌、进怀里,再不放开。

突然,电话断了。

陶嘉然像是从梦中惊醒,巨大的不安感和恐惧占、据了她,她几乎是颤、抖着慌乱地回拨,关机!她还是不甘心,回拨,回拨,回拨……依旧是关机。她不知道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无措地在房间里没头苍蝇般乱转,十几个电话拨过去,还是关机。手机被握得滚、烫。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以防万一存过的一个号码,慌乱地从通讯录中翻出,想了想,深、吸了几口气,平复着乱跳个不停的心脏,直到觉得嗓子眼不那么难受了,才把电话拨过去。

“你好!请问是岑太太吗?”

第33章 姐丢人丢大发了

季女士找到岑萌的时候,几乎鼻子要气歪。小崽子四仰八叉地趴在ktv包房的长沙发上,手机掉在地板上,桌子上横七竖八喝的没喝的小一打啤酒,音响也不消停,replay着一首《勇气》正、嗨、着。

好嘛,啥时候学会喝酒了?还能一次灌进去这么多!季女士几乎要拎着小崽子薄薄的小耳朵直接拎回家了。不是说去和丁凝吃饭吗?怎么变成自己跑出来喝酒+唱k了?知不知道老娘多担心啊!要不是陶嘉然的电话来得及时,小崽子你是不是要在这包宿了?老娘快把半个a城的ktv找遍了,要不是问了丁凝你们在哪分的手,老娘还不定找到啥时候呢!还有你那不省心的爹,关键时刻蹽出去应酬,信不信老娘把你酒桌掀了,休了你们爷俩让你们露宿街头啊!季女士内心咆哮,如千万只羊驼过境。可小崽子还不能不管,谁家娃谁心疼,扳过岑萌的身、子,季女士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也忍不住心疼,她又气又疼:“小兔崽子,你要吓死我啊!作什么妖啊!”

岑萌半迷瞪半清醒地睁开红肿的双眼,见是她妈,悲从中来,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她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脸埋、到她妈温暖的怀里,“……妈!我好难受!”

季女士终究还是不忍心苛责她:“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是闹哪样啊?喝这么多酒,看这小脸红的……”

岑萌使劲蹭、了、蹭,一把鼻涕蹭、到了季女士的羊绒大衣上,季女士翻个白眼,当老娘的大衣是擦鼻涕纸吗?算了,自己孩子的鼻涕蹭就蹭吧。岑子实这老混蛋,关键时刻没人影儿,害老娘羊绒大衣蹭鼻涕,回去让他买七件,周一到周日我挨着个儿穿,这件,留着给你闺女擤鼻涕吧……可怜的岑子实,为了养活一家老小俩女人正陪着市领导赔笑赔到脸抽筋,家里的女人还惦记他的银子,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在酷大叔司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岑萌弄回家,季女士让保姆冲了杯蜂蜜水,捏着鼻子给岑萌灌了下去,又扒、光她衣服,给她套上睡衣,塞、进被窝里。闻着刚扒、下来的衣服上浓重的酒味,季女士几乎有把岑萌提溜起来抽一顿的冲、动。她的小宝贝儿,一直像只小奶猫的宝贝,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呢?还有那哭得跟桃儿似的眼睛,那还是她始终像是长不大的娃儿吗?这段日子这孩子就不正常,太不正常,再不是过去没心没肺的样子,总似乎有什么心事。季女士心里不好受了,她的小宝贝儿从小到大从来不对她隐瞒什么,连上学时候男同学的情书都大方地给她看,让她觉得这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青春期叛逆期一说,就像只总也养不大的茶杯犬,总是软|软的、萌萌的。和太太圈儿里的那些妈妈凑在一起,季女士回回都是内心得意地听她们絮叨自己家孩子多叛逆、多败家、多花心,她觉得自己真是有福气,不仅嫁了个有出息又疼、她的老公,还生了个省心的娃。可现在,小崽子开始对她有所隐瞒,季女士不舒、服了,就像是突然发现从小养到大的宠物居然这么淘气。

想到这儿,她觉得不能如此放任,她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小崽子变成这样。悄悄下楼,摸、出包里岑萌的手机,关机了?插|线,充电。她几乎无法忍受漫长的等待,不待充满,就开了机。短信,没什么特别的。通讯录,也都是些熟悉的人。翻到通话记录,季女士皱起了眉,为什么最近的打给陶嘉然的电话这么长时间?要说什么话至于一说就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看时间,之后不久,陶嘉然就把电话打给自己,说岑萌貌似在某家ktv喝多了,当时季女士几乎以为自己幻听,这是自己宝贝儿能干出来的事儿吗?如果不是那个靠谱的小副总坚定的口气,季女士几乎以为是谁家孩子和自己娃同名打错了电话。

到底她们说了什么呢?是萌萌汇报工作,还是陶嘉然安排工作?怎么可能?就自家的那孩子,谁不知道她啥熊样?会用那么长时间聊工作?鬼才信!还是陶嘉然心情不好,萌萌陪她聊天?可为啥萌萌把自己灌得像只醉猫?还哭得梨花带雨?或者萌萌心情不好?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她脑中,几乎把她惊得一个趔趄。不会!不会的!季女士的心脏几乎被刚刚划过的念头吓得跳出来。那两个人的样子,那个人决绝的表情,还有种种不堪回首的凄婉……一股脑地涌上来。她踉跄着跑到楼上,冲进岑萌的卧室,看到自家闺女还安然地睡在床上,像每天一样把大白搂在怀里,她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些。那张小脸很恬静,挺直的小鼻子随着呼吸俏皮地翕动着,这样纯良的孩子怎么会走那条决绝的路?

岑子实回来的时候已近深夜。一进门就见妻子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里屋外漆黑一片,只有电视闪着亮光不知道演些什么。他微微诧异,“怎么了,老婆?”

“还回来啊你?咋不死外面!”季女士没好气儿。

“谁惹你了?”岑子实看出自家媳妇气不顺。

“你闺女丢了!”季女士吓死人不偿命。

果然岑子实的酒全醒了,眼睛瞪得老大:“丢了?!”

“我找回来了。”季女士见好就收,声音凉凉的。

岑子实抹把脑门儿上的汗,老婆你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季女士犹豫再三,还是忍住没把心中的恐慌说出来。

岑萌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才醒,大脑当机了半分钟才意识到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怀里是不离不弃逆来顺受的大白,她略心安。翻了个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貌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到底是什么呢?她那刚被酒精浸泡过的脑细胞略迟钝,直到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什么叫醍醐灌顶?什么叫晴天霹雳?好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还是对某个人……岑萌你个二货!你到底干了什么!酒喝了吧?喝了。表白了吧?表了。还又唱又诗朗诵的。呜呜呜好想死……岑萌咬着被角,脑袋埋在被里,“呜呜呜……大白,姐这回丢人丢大发了……”大白用千年不变的温柔眼神看着她,像是在善意地安慰她:你个白痴!

季女士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崽子滚、在被、窝里,张牙舞爪+翻蹄亮掌,她内心默默吐槽:岑子实你们家基因有问题,瞧这突变的……

“又抽什么风?”季女士坐在床边。

“妈?”岑萌顶着鸟窝钻出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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