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梅庄,秃笔翁等在门口,喜道:“何兄弟又回来了,妙极,妙极!”四人重回棋室。丹青生斟上诸般美酒和慕容燕畅饮,黑白子却始终没露面。
眼见天色将晚,秃笔翁和丹青生似是在等什么人,不住斜眼向门口张望。向问天告辞了几次,他二人始终全力挽留。慕容燕并不理会,只是喝酒。
向问天看了看天色。笑道:“二位庄主若不留我们吃饭,可要饿坏我这饭桶了。”
秃笔翁道:“是,是!”大声叫道:“丁管家,快安排筵席。”丁坚在门外答应。
便在此时,室门推开,黑白子走了进来,向慕容燕道:“何兄弟,敝庄另有一位朋友,想请教你的武功。”
秃笔翁和丹青生一听此言,同时跳起身来。喜道:“大哥答允了?”
黑白子道:“何少侠,劳你驾再走一趟。”
慕容燕故作疑惑道:“哦?四位庄主和在下已经一一比过,不知还要和谁比试?”
黑白子道:“敝庄之中,尚有一位前辈名家,他听说何少侠的武功如此了得,说什么也要较量几手,还望何少侠再比一场。”
向问天道:“好吧,再比试一场,又有何妨?我可有些事情。须得先走一步。何兄弟,咱们到嘉兴府见。”
秃笔翁和丹青生齐声道:“你要先走,那怎么成?”
丹青生道:“风少侠输了之后,又到哪里去找你取书画棋谱?不成。不成,你再耽一会儿。丁管家,快摆筵席哪!”
向问天连连摇头,说道:“这场比赛。你们志在必胜。我何兄弟武功虽高,临敌经验却浅。我如不在旁掠阵,这场比试纵然输了。也输得心不甘服。”
黑白子道:“童兄此言是何用意?难道我们还会使诈不成?”
向问天道:“孤山梅庄四位庄主乃豪杰之士,在下久仰威望,自然十分信得过的。但何兄弟要去和另一人比剑,在下实不知梅庄中除四位庄主之外,竟然另有一位高人。请问二庄主,此人是谁?在下若知这人和四位庄主一般,也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侠士,那就放心了。”
丹青生道:“这位前辈的武功名望,和我四兄弟相比那是只高不低,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向问天道:“武林之中,名望能和四位庄主相捋的,屈指寥寥可数,谅来在下必知其名。”
秃笔翁道:“这人的名字,却不便跟你说。”
向问天道:“那么在下定须在旁观战,否则这场比试便作罢论。”
丹青生道:“你何必如此固执?我看童兄临场,于你有损无益,此人隐居已久,不喜旁人见到他面貌。”
向问天道:“那么何兄弟又怎么和他比剑?”
黑白子道:“双方都戴上头罩,只露出一对眼睛,便谁也看不到谁了。”
向问天道:“那么在下也戴上头罩便是。”
黑白子踌躇半晌,说道:“童兄既执意要临场观斗,那也只好如此,但须请童兄答允一件事,自始至终不可出声。”
向问天笑道:“装聋作哑,那还不容易?”
当下黑白子在前引路,向问天和慕容燕跟随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走在最后。慕容燕见他走的是通向大庄主居室的旧路,来到大庄主琴堂外,黑白子在门上轻扣三声,推门进去。只见室中一人头上已套了黑布罩子,瞧衣衫便是黄钟公。
黑白子走到他身前,俯头在他耳边低语数句。黄钟公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话。黑白子点了点头,转头道:“我大哥以为,比剑事小,但如惹恼了那位朋友,多有不便。这事就此作罢。”
五人躬身向黄钟公行礼,告辞出来。
丹青生气忿忿地道:“童兄,你这人当真古怪,难道还怕我们一拥而上,欺侮何兄弟不成?你非要在旁观斗不可,闹得好好一场比试,就此化作云烟,岂不令人扫兴?”
秃笔翁道:“二哥花了老大力气,才求得我大哥答允,偏偏你又来捣蛋。”
向问天笑道:“好啦,好啦!我便让一步,不瞧这场比试啦。你们可要公公平平,不许欺骗我何兄弟。”
秃笔翁和丹青生大喜,齐声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哪有欺骗何少侠之理?”
向问天走出几步,回头招手道:“何兄弟,你过来,我得嘱咐你几句,可别上了人家的当。”丹青生笑了笑,也不理会。
慕容燕走近身去。向问天拉住他手,将一个纸团塞入他的手掌之中。慕容燕一捏之下。便觉纸团中有一枚硬物。
向问天笑嘻嘻地拉他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见了那人之后,便跟他拉手亲近,将这纸团连同其中的物事,偷偷塞在他手中。这事牵连重大,千万不可轻忽。哈哈,哈哈!”说罢,便摇摇摆摆的出外
丹青生笑道:“好,咱们再见大哥去。”四人重行走进黄钟公的琴堂。
黄钟公没料到他们去而复回,已将头上罩子除去。
黑白子道:“大哥。那位童兄终于给我们说服,答允不去观战了。”
黄钟公道:“好。”拿起黑布罩子,又套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