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海棠叶在风中摇曳生姿,与地上的疏影相映成趣。
杨慎回到院中,却发现杨廷和的书房还亮着,他看向自己的房间,迟疑了片刻,就正了正衣冠迈步向前走去。
“回来了”杨廷和缓缓将手中的书卷放起,但还是惊落了一旁的灯花。
“父亲,陛下要派我到平阳查探晋商。”
杨廷和点点头,仿佛早已经知道,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杨慎想了想,说道:“陛下在乾清宫召见我和桂萼,先是询问我平阳的祸患在何处,我回答宗室和农事。”
“哦”杨廷和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眉头也越蹙越紧。
他口中喃喃道:“宗室,平阳,藩王。”
一边踱着步,他的两只手轻轻敲打在一起,整个人的大脑高速旋转。
杨慎有些疑惑地问道:“陛下并未单独召见我二人,他对我提及藩王,对桂萼言说改土归流。”
杨廷和脚步一顿,猛地转身看向杨慎,感慨道:“慎儿,陛下是借你之口,将此事转达给我!”
“嗯”杨慎脸色一变,但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杨廷和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一旁的蜡烛,仿佛透过那莹莹的烛光,看到了某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他挥了挥手,杨慎立即走到跟前,父子二人的目光在书房内交错。
“慎儿”杨廷和小心翼翼地从袖子中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递给杨慎言道:“这是阳明先生的一点心得,你要多加练习。”
“练习?”杨慎看着书封皮上的《传习录》三字,有些疑惑不解。
杨廷和沉声道:“阳明先生是当世大家,不光儒学造诣高深,武功也已经到了神鬼莫测之境。”
看着有些愣神的杨慎,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寡击众平定宁王叛乱,带领平民横扫贵州山贼,又岂是一个普通文官能够做到。”
他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杨慎,“读书读到精要处,自然能够触类旁通,神感天地。”
在杨慎震惊的目光中,杨廷和轻轻一弹指,远处的蜡烛应声扑灭。
“父亲,这……”
杨廷和挥了挥袖子,笑道:“为父不懂武功,也只会一二养生的把式,你要细细研读阳明先生的这本书,粗通万一也可让你到平阳自保无虞。”
言罢,杨廷和转过身去,颇有些感慨的仰头道:“知行合一,可这世上的事,总是知道容易做起来难啊。”
他抚了抚胡须,“陛下,也不知道你要将大明带向何处。”
……
桂萼的小院内,张璁也在和桂萼告别。
“子实,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哥哥我苦啊”张璁猛灌一杯酒,随即紧紧地抱住桂萼。
桂萼嘴角有些抽动,想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但无奈张璁抱得更紧。
“秉用兄,又不是生离死别,何须如此悲伤?陛下只是派我到云南担任指挥使,你我早晚有再见的一天,到那时你我再痛饮!”
“对,你要到云南。”张璁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胸口掏出一本淡黄色书籍。
“龙虎丹诀?”桂萼有些惊讶,神色诧异地看张璁,言道:“这不是龙虎山的秘传功法,秉用兄是从哪儿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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