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打静脉点滴。
输的氨基酸溶液、葡萄糖溶液、脂肪乳悬浊液。
这次挂了四个小时的吊针,给我恢复了一大口血,让我能够正常走路了,而不是靠着墙,都觉得世界在旋转。
这次之后,仿佛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哪怕我还是严重厌食,但我照旧打卡上班,只是每个星期的星期天,都会去医院输五百多块钱高营养液。
我的体重还在往下降,但降的很缓慢了。
在我第四次输完营养液后,吴话抱着我,将头压在我的脖子上,压抑地哭了。
吴话哭了,我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这货带小猫去做绝育,用了进口的吸入式麻药,最贵的一千五百块套餐。
他都担心小猫会出意外死掉,急得团团转,红了眼眶。
是一个心相当柔软的人!
“求你!我求求你!辞职吧……先把身体养好,好不好?威仔与奶奶,我来养……”
威仔今年下半年上的高三,也已经满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
我已经尽到了姐姐的抚养义务。
但若是他能考上大学,我还是会去供他念大学,不为别的,只为他圆了我的大学梦。
那是我的遗憾、心酸与无能为力。
仿佛只要供他念了大学,就战胜了摆在年幼的我面前的那只大怪兽。
“威仔若是能考上大学,让他自己去助学贷款,我给他提供一千两百块生活费,他若是觉得钱不够花,就让他自己去兼职赚……”
吴话抬手推开眼镜,胡乱地擦干眼泪,用那双红的像兔子般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是一只需要不停地飞翔的无脚鸟,但你真的可以把我当成一棵可以移动的青松,飞累了,就躺在我的树梢上,歇一歇。”
他的大手摸上了我的头顶。
“不用怕的,我在的,一直都在的!”
小时候,我一直渴望拥有一个独属于我的月亮,而今,我似乎找到了独属于我的月亮男孩了呢……
“好。”
从父亲将我掏空老底后,又过去了两个多月。
之前就押了二十来天的工资,加上这两个月,哪怕我现在辞职,到一个月后离职成功,除去威仔与奶奶的生活费,卡里也差不多能有一万五千块钱。
足够在赡养奶奶之余,让威仔衣食无忧地读完高三了。
于是,我递交了辞呈。
马上就被胖墩墩主管单独叫到了空旷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