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血迹斑驳碎肉堆积的刀,都已经卷了刃。
重锤上的血迹深深沁了进去,洗也洗不干净。
就像他们杀人的罪孽,从此永远流淌在他们的血脉里,背负在他们的魂魄中。
而村庄满地的血液汩汩流淌,村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上。
冷风吹过,再也没有一声呼吸。
只有圆月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村民们的尸体,像是母亲温柔的将自己的孩子抱进怀里,为孩子唱一首摇篮曲。
让死去的人们,得以安息。
没有人知道今夜的屠杀染红了大地。
但是天地大道,始终静默注视。
所有因果,不曾逃脱循环。
其他村的那些村人回家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即便有人被亡者死前的话吓得睡不着,其他人也满不在乎,趁着酒劲说就算变成鬼又怎样,敢来他就敢杀。
可是很快,一种奇怪的疾病,在附近的村子里蔓延。
最先得病的并不是体质脆弱的孩子,而是家中顶梁柱和青壮年。
他们一个个病倒,身上遍布着深红色的印迹,并且从脚底一路向上蔓延。
像是血液迸溅在身上时的模样。
凡是出现了深红色痕迹的皮肤,全都大块大块的溃烂,血肉模糊发臭,流着脓水,又疼又痒令所有得病的人哀嚎不止。
即便从城里请来最好的大夫,对方也只是在看过病症之后,摇着头说治不了,比起找大夫,不如去让神佛饶恕你们的罪行。
找来的大师也叹气,说这是作恶太多,死亡的人变成厉鬼,回来复仇了。
眼看着各家的劳动力全都倒下,所有的村子都慌了。
这不仅是因为以后家中农活无人打理,也是因为他们发现,所有最初发病的,都是那一夜去过闭塞村庄的人,紧接着被感染的,都是这些人的家人。
并且最要命的是,这些染病的人死后,如果停灵在家,那每当黄昏之后,尸体都会诈尸重新出现在村子里,撕扯啃咬过路的人们,就像是传闻中的僵尸一样。
慌了神的人们赶紧跑回那个被屠戮了全村的村庄,战战兢兢的上香烧纸乞求亡魂的原谅,说他们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请求亡魂看在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还要生活的份上,放过他们。
香炉被狂风掀翻,三炷香拦腰折断,纸钱燃不着火焰。
村庄的亡魂,沉默却强硬的拒绝原谅。
其他村子的人们无奈,只好在大师的指点下,怀着恐惧进去村庄,为那些悲惨死去的村民们收敛尸骨,用一口薄棺装了,权当是为了自己赎罪。
并且,为了不让这些亡魂继续复仇,人们将每一具尸体的头颅砍掉,由大师扔到了很远的地方。
再在尸骨的头上脚下画上朱砂符纸,长钉钉死尸骨,防止尸骨起尸,也将亡者的魂魄死死钉在尸骸里,不让亡者继续复仇。
被灭了门的村庄也被当做了义庄使用,停满了附近村子的死尸。
但做完这一切之后,发现这种诡异的病真的不再蔓延,自家不再有人死亡,于是人们又反悔了。
他们觉得既然危机已过,不想在死者身上花费更多的钱,就把尸体扔在了义庄,眼不见就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松懈下来的人们重新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偶尔也嘲讽一句那个村庄的傻和鬼魂的无能。
当孩童好奇的跑过来问的时候,人们因为心虚,还是掩盖了最初的那场屠杀和宝藏之事,只说这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