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妃不明白他的算了是什么意思,以为汝阳王又嫌她多嘴了。她身旁的嬷嬷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似乎是怪她不长记性。
&esp;&esp;“殿下,”她呐呐说,“殿下回来就好,先好好休息两天吧。”
&esp;&esp;这时候又有内侍凑上来说:“吕夫人在外面。”
&esp;&esp;吕夫人据说就是汝阳王的宠姬,也生了一个儿子,母子两人比王妃受宠多了。
&esp;&esp;吕夫人一进来,李谕眼前就一亮——字面意义上的。因为吕夫人身上穿了件金红交加的长裙,头上插满了金啊翠的。她人又不高,整个人像被淹没在了一堆华丽昂贵的奢侈品里面,得非常仔细才能看清楚她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esp;&esp;这类型的李谕见得多了。大多数都是些刚红起来又急于展现的小明星,什么贵什么流行全都往身上招呼,也不管合适不合适。
&esp;&esp;吕夫人行了礼之后,就垂泪道:“殿下远行甚久,妾思念不已。”
&esp;&esp;就是现代夫妻,也不一定会当着一屋子人说“老公我好想你!”这种话,李谕算是有点明白汝阳王为什么宠爱吕夫人了,要论脸,吕夫人并不比王妃漂亮多少,但是性格真是天差地别。
&esp;&esp;人家这么热情,李谕没有当面打脸,只是“嗯”了一声,也照常问了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切都好吧?”
&esp;&esp;他只是顺口一问,吕夫人就顺杆爬了。
&esp;&esp;“妾身因思念殿下,寝食难安,今日殿下回来,才觉得全好了。”
&esp;&esp;她又露出如花笑靥,大胆抬眼看了李谕一眼。
&esp;&esp;李谕能准确读出里面的信息,那个眼神在说“人家有话想和你单独说”。从这个角度说,吕夫人倒是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去当演员说不定能红。
&esp;&esp;不过李谕没打算和她卿卿我我,他看了眼王妃,王妃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吕夫人。
&esp;&esp;李谕淡定说:“趁着人都在,我正好把事情都说一下。朝中已经决定了,我要改封去淡州,一个月后就要动身,时间十分紧张。这一个月时间里你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决定带什么人,带多少东西,你们自己决定,只要数量在框框里不超出就行,都处理干净了的。我不想临出发了,再说这个要带那个要带,拖拖拉拉拖拖慢行程。”
&esp;&esp;他又想了想,说:“这次我进京一趟,虽然病了一场,但获益良多,尤其是再三反省之后,我觉得离开云州其实是一件好事。去了淡州,正好修身养性,远离是非。”
&esp;&esp;他一训话完,王妃立刻应了是,吕夫人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esp;&esp;磨蹭到王妃走了,吕夫人到底还是留下来单独和李谕说话。
&esp;&esp;说的倒也不是不相干的事。她先问自己此去淡州,可以带多少人走。
&esp;&esp;李谕说:“路上不用带太多人。等到了淡州若是缺人手,在当地再找人就是了。给你十六个人的名额,应该绰绰有余了。”
&esp;&esp;吕夫人脸色顿时有些淡了,不过没有争辩,只是坐到李谕身边,楚楚道:“殿下不知道,妾身这几日,是如何煎熬……”
&esp;&esp;李谕完全不吃她这一款,正想催促她离开,她又问:“殿下,我们一定要走吗?我不想走。”
&esp;&esp;李谕真想说你不想走就别走了,但是他绅士惯了,耐心道:“圣旨已经下了,我要不走,就是抗旨不遵。这事情已经定了。”
&esp;&esp;他想想,还是加重语气:“你若贪念此处,大可自行留下,不过那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夫人。”
&esp;&esp;他故意说得这么重,吕夫人果然立刻被吓老实了。
&esp;&esp;她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真情实意地着急起来:“我当然会和殿下一起走!可是!那金矿怎么办?土地怎么办?”
&esp;&esp;李谕笑了。
&esp;&esp;他没允许吕夫人留在他的寝宫里过夜,让她离开了。
&esp;&esp;之后李谕又找来幕僚了解了一番情况。汝阳王手握巨富,自然有很多人为他打理,吕夫人的家人兄长就是其中之一。当天就有许多人火急火燎地求着要见汝阳王。李谕一概没见。
&esp;&esp;依据李谕的经验,他直觉吕家,还有其他人必然是吞了不少汝阳王的财产,至于吞了多少,他才到这里不好判断,但看吕夫人着急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少。这些人居然还嫌弃捞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