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圣尧比划着,“就忘记了?去年我还给你发过红包的。”
她这才记起来,站起来问,“你知道家恩在哪里吗?”
他摇头,“我许久都没和他联系了,怎么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或者你可以问下欧阳。”
她眼神暗下去,沉默不语。
他又问,“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她眼睛盯着会所的大门,心下已是明白大概,“你想进去?”
永心不吭声。
他笑着说,“跟我走吧。”
永心赶紧站起来,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冯圣尧推门进去,笑着对沈逸承说,“看我把谁给带来了?有你这样的吗?自己进来了,把侄媳妇一个人晾外面,幸亏遇见我这个好心人。”又说,“哪怕她和沈家恩分手了,那也是旧识不是?!”
马上有人打趣说,“冯少,你好心?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即便人家小姑娘现在一个人,那好歹也有个先来后到,得先问问欧阳同不同意,那才轮到你呢。”
大家哄堂大笑。
沈逸承皱着眉头看向永心,她垂着脑袋在椅子上坐着,神情呆滞,仿佛那些人讲的并不是她,而是别人一般。
席间,大家又是一通闹腾,开了好几支洋酒,永心执拗不过,也喝了几杯,她只觉嗓子热辣辣的刺痛难受,脸色飞红,眼睛仿似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虚幻的。
冯圣尧只觉得她呆呆的样子特别萌,他给她夹菜她便吃,他给她舀汤她也喝了,他抚上她的手,在她耳边吹气,“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给你来盅燕窝好不好?”
她迷迷糊糊的答不上话,他便招呼服务生上燕窝,引的桌子上几个人也嚷嚷着,“冯少,我们也要燕窝。”
沈逸承脸色铁青,猛的站起来,推开椅子大踏步的走过去,拉起永心就往外走。
冯圣尧站起来拦在他前面说,“今天是我带她进来的,也该由我带她走。”
“让开!”
其他一众人连忙走上前来开劝,“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天下何处无芳草?!既然她是家恩的女人,逸承送她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冯圣尧这才怏怏的闪开。
刘大伟已是开了车子过来,他打开车门,沈逸承把她塞上车去,自己也上去了。她歪靠在车窗边,整个人都是模糊的,前面车子的车灯闪过来,在昏黄的光影中,她又看到了她的家恩,她伸过手去捉了他的衣袖,仰起头微笑着问,“家恩,你终于肯见我了?”
沈逸承挣开她的手去,她仿是一尾鱼般又黏过来,这次不光是手,整个人都扒抓过来,吃吃的笑着,“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他坐在窗边,躲无可躲,只得任她环了自己,脸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刘大伟问都没有问他是否要送永心回家,直接就把车开到了他公寓下,他想下车,可她却牢牢的抱了他,他叫她“关永心”,她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得抱起她,其实她并不重,抱在手上一点分量都没有,只是因瘦的厉害,身上的骨头硌着他的手臂很不舒服。
到了家门口,他放下她,伸手拿过钥匙开门,她脚步不稳的站在那,眯着眼睛东倒西歪,他拖她进屋子,灯亮起的一瞬间,她本能的把手挡在眼前,嘟嚷着,“好亮。”而后放下手来,望了他吃吃的笑,他正想问她笑什么?她已伸过手来勾了他的脖子,脚一垫,吻住他。
他想要推开她来,她却抓的更牢,她身上有着淡淡好闻的茉莉花香,唇齿间是洋酒的甘芳,有点甜又有点腻,他觉得无限诱惑在她眼前,他低下头来,顺势而入,一只手拥了她的脑袋,深深浅浅的吻她,她的脸碰着他的,有着骇人的滚烫,他想起那晚的美好,她也是这样,双唇柔软温热,他一味索取,而她一直都静默无言颤抖着承受。他一路亲吻着她的额她的眉,最后唇停留在她的颈项间,她抱着他,喃喃低语,“家恩,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他征在那里,她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已是睡着。
他抱了她进房间,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退到书房,陷在沙发中,旁边蒂凡尼的水晶台灯在月光下折射出点点星光,触手可及,可是他并没有打开。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千帆过尽,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看多了纸醉迷金,感情到最后不过如此,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过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地鸡毛。
他记得小时候看聊斋志异,其中有一篇叫销魂狱,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等于入了销魂狱,为爱生为爱死,肉身再也不受大脑控制。故事中,那样潇洒不羁的男子,最后却因爱人的消香玉损而堕入空门。他一直觉得很好笑,不过是当个故事来看,看过了也就扔开了,也并不信。要到这一刻,他才深知,原来自己同他一样,那么长久的岁月里,不过是没有遇到。一旦遇见,牵绊其中,千丝万缕,再也躲不开去。
关永心早上醒来,一下子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他的房间里,她暗暗说着“糟糕”,赶紧爬起来,自己昨天肯定喝高了,到底是怎么到这个屋子里来的,完全没有印象。她睡了他的床,他昨晚睡哪里?她走出来,听到洗手间哗哗的水声,知他在里面,她便走到客厅沙发上安静的坐着。
沈逸承穿的不过是居家衣服,短短的头发湿漉漉,还有些晶莹的水珠留在上面,一根根直直的矗立着。因今天是周末,他穿的是居家服,这样的他柔和许多,并不像以往那样咄咄逼人,给人以压迫感。
关永心看着他,张张嘴,话到嘴巴,并没有说出来。他知她想说什么,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有横眉冷对,只是说,“走吧。”
她没问他去哪里,看他拿了车钥匙,她起身默默的跟在后面。他开的还是第一次遇见时的那辆黑色辉腾,其实他开车的样子和家恩很像,都那样认真专注,开的也并不快。
他带她去吃早饭,她没想过他会来这样的地方,小店狭窄逼仄,桌子挨着桌子,多几个人就转不开身来,有些等位的人干脆站在桌子边,前面的人刚起身,后面的人就马上坐下,老板又急匆匆的赶来收拾桌子。
门口空了张桌子出来,两个人过去坐了,沈逸承看她眼睛有惊诧之色,解释说,“这里的豆浆油条是最好的,丝毫不比那些大饭店逊色,很多老板过来吃了还打包。”
关永心朝外面望去,果然路边停着几辆宝马奔驰。等到食物端上桌子,豆浆果然浓醇香滑,吃进嘴里是清新淡淡的黄豆香,油条鲜脆饱满,咬一口,嘎嘣作响。她从热腾腾的雾霭中看过去,啃着油条的他凭添了几分烟火气息,不再如以往那般冷酷淡漠。
沈逸承开了车子送永心回家,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没有下车,定定的望着他。她其实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惹急了也会狠狠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