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参见皇祖母。”凌涵威走下金座,面色恭谨地向太皇太后请安。
“微臣臣妇参见太皇太后!”慕飞卿和白思绮站在凌涵威身后,也躬身施礼。
“免了!”太皇太后一摆手,示意三人平身,缓步走到御案前站定,盯着正前方那张龙椅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地转过身,视线一一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凌涵威的小脸儿上。
“昨日哀家得到消息,说老宏毅王病重,多方延医不治,故而请御医诸葛聪前往靖城为宏毅王爷诊病,可诸葛聪刚刚才出京城,皇上就派魏关山把人给截了回来。皇上这么做,是不是觉得哀家的懿旨有何不妥啊?”
太皇太后双目凛凛地看着凌涵威,口吻虽淡,但质问之意已非常明显。
“皇祖母的懿旨,孙儿不敢不从,只因安国夫人突逢意外,宫中众御医束手无策,才不得不让魏关山快马将诸葛御医召回,还请皇祖母不要
见责。”
“哦?”太皇太后眉梢微扬,眸光淡淡地转向白思绮,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意外?依哀家看来,安国夫人的气色很不错嘛!难不成是突发急病?”
凌涵威忍着气,脸上强笑着:“……只是被讨厌的虫子咬了两口,如今已无大碍,皇祖母毋须挂心。”
太皇太后点点头,接着道出一番话来,让三人顿时怔在当场:“听说衍儿这段时间一直拒绝饮食,情况十分糟糕,哀家想去南天牢看看,好好地劝慰劝慰他,不知皇上可否允准?”
凌涵威小小的眉头高高耸起。
慕飞卿忍不住踏前一步,沉声道:“太皇太后,襄南王谋反已是事实,皇上天恩浩荡,才仅仅只是把他囚禁在南天牢中,此前已有明谕,终身监禁,无论是谁,皆不能前往探视!”
“就连哀家也不成吗?”太皇太后的声音立时拔高,语气骤冷,字字句句咄咄逼人,“镇国将军,虽说眼下天祈的军政大权皆由你一手掌控,但说好说歹,天祈之主仍是我凌家,而非慕氏!这皇家内务,岂容你一个外臣置喙!”
殿中的空气顿时变得无比诡异,慕飞卿双目灼灼地注视着太皇太后,而太皇太后也冷冷地睥睨着他,小皇帝凌
昭德反而换上旁观的神情,唇角甚至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飞卿……”白思绮心弦轻颤,再次扯了扯慕飞卿的衣角,压低嗓音道,“这事……还是让皇上自己作决定吧。”
慕飞卿顿时醒悟过来,收起眼中的锐气,俯首言道:“微臣失仪,请太皇太后勿怪。”
“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镇国大将军,哀家怎么敢责怪你?”太皇太后话中带刺,眼里藏刀,激得慕飞卿差点再次发作,幸得白思绮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提醒着他保存必要的理智。
“皇祖母,”凌涵威轻轻开口,一句话转移了太皇太后的注意力,“这件事,孙儿,不能答应。”
“什么?!”太皇太后顿时一僵,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凌涵威嗓音清和,侃侃而言,“六王叔虽是我的长辈,但他犯了国法,就应接受制裁!他今日所受的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
“那么,”太皇太后下颔微抬,头上凤冠上的璎珞吟吟脆响,“如果哀家请出宏英帝的遗诏,又当如何?”
“遗诏?宏英先帝的遗诏?”
乍闻此言,凌昭德和慕飞卿的面容同时绷紧,仿佛有无数支寒光四溢的锐箭,正冲着他们的胸膛,呼啸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