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纪年面露疑惑,他解释道:“他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因为爷爷反对,一直没能进家门。”
“原来是这样,那跟你哥哥差不多。”闻纪年想起了仲云起,好像也是这种情况,看来他们家感情顺利的不是很多。
仲星燃撇了撇嘴,“他比我哥可惨烈多了,我哥那只是单纯遭到反对分手了。小叔叔喜欢的那个,是我爷爷的安保队队长,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不,应该说小叔叔是被他带大的。后来那个人被爷爷整得很惨,混不下去准备和小叔叔一起离开,在私奔的前一天出车祸去世了。”
他看了看仲宇生的背影,老太太正拉着他说话,看上去很是关心。
仲星燃压低声音道:“你别看他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他有重度抑郁症,前些年自杀了好几回,硬是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闻纪年“啊”了一声,他想起刚才仲宇生腕表下面不经意露出的疤痕,那应该是他自裁未遂留下的……
“所以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不反对我们了吧。”仲星燃握住他的手道,“他们被吓怕了,也想通了,觉得没有什么比儿孙的幸福更重要。不过,我爸还没完全想通,比起爷爷来说,他才是那个老顽固。”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
闻纪年无奈地说:“每个人的接受度不一样,要是我父母还在世,我也不能保证他们会立马接受你。你别把叔叔的态度放在心上,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仲星燃眼巴巴地望着他,“老婆,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们俩都反过来了,本该是我安慰你才对。”
闻纪年犹豫了片刻道:“其实叔叔吃完饭后来找我了,说是明天约我一起去爬山,我猜他应该想和我仔细聊一聊。”
“我爸约你爬山?”仲星燃神情诡异,“不行,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万一他找个山脚把你埋了怎么办……”
闻纪年无语了,“你正常点,你爸不会这样。”
仲星燃哼了哼,没说话,他心里打定主意,就算闻纪年不带他,他也要偷偷跟过去。
他转移话题说:“对了,今天晚上我过去找你好不好?我都想死你了,要不是这群人在这儿碍事,我今天就能带你去淞南了。”
作为没有正式结婚的情侣,按照规矩是不该住在一个房间的。
今晚仲星燃的叔叔姑姑和奶奶都留宿,常晓茹在安排他们的时候,自然也给闻纪年安排了一个房间。
闻纪年不忍心拒绝他,只得点了点头。
仲星燃眼睛一亮,顿时提前兴奋了起来。
守完岁后,大家都各自回房睡下了。
仲星燃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把他收到的红包全部打包上缴,犹豫再还是留了个薄的当私房钱,以防他要给闻纪年买礼物,又得找瞿怀民预支。
他提上袋子,偷偷摸摸地潜入无人的走廊里,溜进了闻纪年的房间。
闻纪年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就看见他把红包铺了一床,邀功似的让他看。
“老婆老婆,这是我今天晚上收到的红包,全都给你。”他眼睛亮晶晶地说。
他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摇头摆尾的小狗,闻纪年不禁心一软,笑着说:“不用给我,你拿去自己花吧。”
仲星燃一愣,脸色变了变,“你怎么了?是生我气了吗?为什么不要我的红包?”
他把红包堆堆堆,堆成一座小山,委屈地坐在那座小山面前,眼神愤恨地看着它们,好像闻纪年生气都是它们的错一般。
闻纪年又无奈又想笑,扶额道:“我没生你的气。”
他见仲星燃还是闷闷不乐,只得将那堆小山拨了一半出来,说:“好吧,那我收一半,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
仲星燃重新高兴了起来,顺势凑过来想亲亲他。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常晓茹的声音。
“纪年,睡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闻纪年指了指阳台,示意他先躲过去,被长辈撞见了不太好。
等他藏好之后,闻纪年把红包藏进被子里,起身去开了门。
常晓茹东张西望地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之后,才做贼似的走了进来。
她肩上扛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一股脑倒在了闻纪年床上,转头高兴地说:“我帮你把大伯他们给的红包搜刮来了,全都给你。”
闻纪年:“……”
阳台上传来一声实在没憋住的动静,常晓茹警觉道:“什么声音?谁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