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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阿姐回不去了（第1页）

卫言的眸子先是一喜，紧接着便是一僵。他没想到会这个时候看见卫昭，有些狼狈的时候，他连天子都没做好。他阿姐，该是在睡梦中悄然死去，不知道是他做的，也不知道他这个天子做得有多狼狈。可如今，他的阿姐醒来了。他的阿姐怕是什么都知道了。那边卫昭的视线已经遥遥落在了卫言的身上。卫昭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如今身子尚且虚弱，连日的昏睡令她四肢发软，每走一步都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走到高台下，静静站着。她今日穿得月白色广袖束腰裙，面上略施粉黛，唇也上了胭脂。整个人看着容色尚好，只是身形上到底不如从前了。其实卫言看不太清晰卫昭的五官，但这么远远瞧着，却能看出来卫昭眼底的疲惫。以及，在风里摇曳的宛若一根脆柳的身姿。她消瘦了许多。虞长临已经从火中走了出来，他的绳子本就没被林长绑太紧，被火光一燎，绳子便更加松散了。卫言见此恼怒道：“江抚远愣着做什么！”

江抚远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卫言的意思，不管卫昭出没出现，卫言都不打算让虞长临活下来。江抚远的眼神落在虞长临的身上，又落在虞长临身旁的林长身上。他心里明白，今日里虞长临不会死了。而且，今日里搀扶卫昭过来的那个女子，像是昙鸳。那个和他儿时定下姻亲的女子，到底是和他站在了对立面。……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变了天，乌云汇聚，呈压顶之势。卫昭看着卫言淡声道：“阿言，下来。”

卫言目光悲哀的看着她，心里涌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明明他是最尊贵的天子，可是在这一刻却是一种孤立无援的地步。没有人站在他这边，细算，也就只有一个江抚远。他如今身上华贵的衣袍也遮掩不住他满身的落魄。颓废之势宛若被暴雨击落的枝头繁花。卫昭静静看着他，目光深远。赵玉静静站着，后背的手掌适时的停留在一个高度。虞长临已经从高台走到了卫昭的身边，他和她依偎在一起，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卫言的身上。卫言只觉得那目光犹如利刃，让他浑身发痛，宛若凌迟。他目光里闪过挣扎：“阿姐，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一切都太迟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下回头路。他面上神色恍然片刻，手举起又重重落下。但，也就是在此时此刻，大雨倾盆而落。大雨落下把卫言浑身上下淋了个通透，他茫然片刻，突然发现暗处的人并没有出来。他茫然片刻，眼睛里都露出来了绝望。他看到了，不远处出现的一个推着轮椅的身影，是他的父皇，和他父皇的皇后。他们出来了，没有在宫中老实被囚着。这一刻，卫言终于明白，他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只除了江抚远，无人站在他身边了。他看着卫昭，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他的身影慢慢像高台的边缘移去，江抚远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