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听人讲故事,再记录下来,培养了她讲故事的才能,把本来就惊险的经历说得一波三折,扣人心弦。
生生把故事变成佐餐的小菜,滋味太足,以至于长乐元君比平时多吃小半碗饭。只能到书房去,煮一壶山楂茶消食。
长乐元君从柜子里取出一根白蜡烛,点燃后用来给山楂茶加热,没有要去碰笔墨纸砚的意思。
颜知鸢本以为师父会和平时一样,先练一刻钟的字,再看半个时辰的书,然后再活动一刻钟便洗漱歇息,她管这叫做养生。日日如此,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找上门,也要放到第二日再处理。
书柜侧面贴着一张“日程表”。卯时四刻起床,活动两刻钟;辰时一刻用“早饭”,午时五刻前“工作”;用完午膳后,撰写一个时辰的《卜算纪要》——师父说,她写的这个如同医者写脉案;午睡两刻钟,醒来后去山林中转一转,采摘草药,做些杂务。
然后,就是晚饭后的安排。
颜知鸢感觉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点严重,否则以师父“早睡早起,不熬夜不修仙,晚上的事都放在第二天再办”的神算子准则,这会就该写大字了。
长乐元君却摆出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灵气充裕,生灵皆有机会修炼成仙,飞升天界。在现存典籍中,没有说天梯是何时何原因断裂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成为仙人,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仙门传承一直没有断绝的并不多,稍成体系的仅剩十六派,其中巫、蛊、降三派善于使用诅咒来克制敌人……三门下诅借助的媒介不同,效果不一,能够比较容易的进行区分。我对此了解不多,只知道桃花诅是巫的手段——名字好听,却极其恶毒。只要下诅的人还活着,被诅咒的人变成鬼也没用,哪怕投胎转世,也依旧要受诅咒之苦。”
颜知鸢摩挲着左手的红色胎记,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桃花诅的名字出现的错觉,小小胎记越发像是桃花的花苞。
“恶诅的效果是疼痛?”
长乐元君:“准确的说是持续的疼痛,像一把大锤在不停的敲击脑袋。每个月可能发作数次,一次比一次更甚。此恶诅非常的邪异,曾有一个痛觉不敏感的人身中桃花诅,一年以来并不觉得多难以忍受,却在满月时,脑袋像是熟透的薄皮西瓜一样炸裂,喷出汁水……”
颜知鸢:“太过生动的形容大可不必详说……”
不必等一年,再来几次她都能生生疼死。
“几乎所有诅咒的发作规律都与月相有关,桃花诅也不例外。等你手腕上的花蕊盛开,什么日子该疼,也就能摸清楚规律了。”
颜知鸢才不相信师父能看着她受苦,越是恐吓她,就越说明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师父知道给我下诅咒的谁吗?”
“和你前世有仇的人。”
……海王真是害我不浅。
“情债?”
虽然只有七枚婚契,但不能认为“七”就是前生招惹的全部。这是有名分的,还有些无名无分的呢?
长乐元君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颜知鸢想了想问:“师父,您快说啊!您是什么时候同我前世认识的?”
长乐元君狐疑的瞅徒弟,怀疑被诈。
“你怎么知道上辈子就同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