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休息,这段时间不在,洋行和百货公司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过去看看。哦,对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好好地算账,看你有没有把利润翻三倍,没有的话那。。。。。。”
聂司原顿了顿,这才很‘阴险’地看了唐聿一眼,继续自己刚刚的话,“没有的话,那你把小金库搬出来上交给西嘉洋行吧。”
“啊,阿原你真是太没良心了,我都成这样了,你还只想着钱钱钱的,你是掉进钱眼子里了!”
“算明账是聪明人做的事情,而且我不是说了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吗,你也不用急着还钱,先慢慢筹备吧,我先走了。”
看着聂司原和阿牧离开的身影,唐聿觉得自己这次内伤和重伤一起来了,似乎心里的难过减轻了不少,对于瞒着聂司原的罪恶感更是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人也舒心了不少。
唐夫人端着药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在发呆的儿子,以为他还在为唐谆走的事情而难过,轻轻放下托盘,坐到儿子身边安慰他,“逝者已矣,你不是说了你大哥已经看开了吗?那你更需要看开点了,生病了不要整天发呆闷闷不乐的。”
唐聿正发着呆,被自家母亲拉了出来,无奈责怪她整天操劳,“妈,你从那么远赶回来不休息,怎么操劳起下人的事情来了,有事让他们去做,您身体不好,要多点休息,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在想阿原和我说的事情。好了,我喝完药你也赶紧去休息吧,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老虎都能打死两只。”
唐夫人被逗笑了,只能是唠叨了一番才回去休息。
一百二十七、举手之劳
车子离开唐公馆,缓缓驶过热闹的大街,整条街的人都似乎忙忙碌碌的,像过年那般热闹,的确,已经临近年关了,大家也是时候要忙碌起来准备年货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年,下一个年会不会平静。
现在的局势动荡,哪里都不平静,军阀割据,混战受苦的也是老百姓,上海这个十里洋场更是那些个军阀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地方,更是面临的非一般的危险。
“司少,好像是陆小姐和陆少爷。”一辆车经过,阿牧眼尖地认出了坐在车中的陆南萱和陆以珩,那是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上海前往港市的陆以珩。
聂司原正思量着某件事情,听阿牧那么一说,他马上转头,透过车窗正好看到往这边看过来的陆南萱,两人的视线一交汇,她似乎表露出一种聂司原看不出来却是能感觉出来的欣喜感。
似乎感觉自己失态了,陆南萱马上对着聂司原颔了颔首,后者也微微一笑对她笑了笑,还没等两人有过多的交流,前进的车子已经错身而过,接着很快便驶远了。
陆以珩还在给陆南萱交待事情,却看到她看向窗外发呆,陆以珩眼尖地看到过去的一辆车子。
像是有预感那般,他的视线往后移了移,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那车子中聂司原的身影,再看陆南萱那失神的模样,顿时,他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陆以珩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握成拳头收紧,悄悄地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像什么都没发生那般喊了陆南萱一声,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既然无法靠近,那么就静静地守护她吧,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刚刚我说的都记清楚了吧,但最主要的还是你不要随处乱跑,上海滩最近肯定不会太平,那些土匪和海盗也不知道有没有全抓起来,反正你出门就记得让人跟着,我已经吩咐霖叔让他盯着你了,你想偷溜也没用。”
“以珩哥,你真的好像在教训一个半大的小孩子,我没事的,这大冬天的没事我肯定不会出去,家里不是还有曼君姐吗?她和霖叔都在,我哪里敢造次,又不是第一次离开,你还真是杞人忧天了,不过过年前你能回来吗?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如果你不回来,白兰庄园得更冷清了。”陆南萱看着车外忙忙碌碌的人们,想起了日子,不禁感叹时间的飞快。
“怎么会冷清,现在白兰庄园有了云洛还有云老爹他们,你还怕冷清?不过,过年前我应该不能返回上海,这次不知道要不要陪着义父和义母回去英格兰那边,一切还是未知呢,如果他们想要回去,应该也会要求你跟着一起去。南萱,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上海太不太平了,你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保护自己,而且你的身体问题还是反反复复的,那边有更好的医生和很好的设备可以帮你。”
陆南萱蹙起眉头,脸上带着不高兴,她不知道为什么陆以珩突然再次提起让她回去港市,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
“以珩哥,几年前我就说过了,没有完成我要做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就算这个地方承载了很多我无法承受的东西。”
“南萱,你。。。。。。”
“你不用说了,还有什么要交待的,等你想起来再和霖叔说吧,我想去看看蓝石轩,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下午我再自己坐黄包车回去,你订了船票,快点回去收拾行李吧,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也让姑姑和姑父不用担心。”
陆以珩还想要劝说的话全塞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法说出口,他承认自己刚刚冲动了,看到陆南萱看聂司原那发呆的眼神,他不喜欢也嫉妒。
车子很快走到百乐门大街,停了下来,陆南萱和他淡淡说了声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以珩就这样看着她远去,看着他们的距离就这样拉远,就这样背对着背走远,再也无法靠近,无奈地叹气,“开车吧”,车子缓缓开动,离开。
陆南萱一个人慢慢走近蓝石轩,心情有些低落,她不知道陆以珩为什么再次提起让她离开上海的事情,她刚刚的态度是很不好,甚至是不近人情。
可是他明明就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会引来她的抗拒,可是他还是说了,之前的好几次已经让两人的关系很不愉快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敢担保自己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待他。
没人可以说服她放弃复仇,除非那一天她已经死了,她死了,对一切就无能为力了,还谈什么复仇。
走进蓝石轩,店里的几个伙计都昏昏欲睡,一看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客人,马上来了句客人好,仔细一看却是老板,都吓了一跳,赶紧去请掌柜的出来。
陆南萱喝了杯热茶,暖了暖身子,这才问掌柜的,“今天应该没什么生意吧,我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都是在收拾前两天的残局,难得再次太平下来,大家也没什么心情来买首饰。也临近年关了,你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整顿一下货架吧,得空也和青石轩还有白石轩那两位说一下。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