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刚等人雷厉风行的干了起来,肖建飞带着王涛去看了几次,厂房租在了郊区,一个不大的院子,设备几乎买的都是旧的,厂里的工人已经就位,都在忙碌着和请来的钳工安装调试设备,肖建飞看着也帮不上忙,带着王涛和霍刚等人寒暄几句就走了。文学』『』迷WwΔW.WenXUEMi.COM
此时的聂双和杜伟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们每天就是早上起来在他们控制的商业街上转转,他们给自己的兄弟留了两个摊位,每天安排几个人招呼着,现在不但卖一些服装,还进回来一些抵挡的女鞋在卖。古城九十年代的时候,温州鞋因为款式新,价格便宜而大行其道,后来还兴过一阵成都鞋,但那都是温州鞋臭了大街以后的事了。此时的聂风和杜伟进的就是温州鞋,其中还有几款压根就是牛皮纸做的,进价就是几块钱的事,他们打着商场撤柜大处理的旗号,卖三十元一双,虽是暴利,但聂风和杜伟也有所顾忌,交代兄弟们不准把这些劣质的皮鞋卖给自己家的街坊邻居。
他们按月每个摊位收一些管理费用,虽然不是很多,但加上自己摊位赚的钱足够他们这些人的花销了。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惬意的,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古城人看不得别人财,特别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财,而且是违法的,违法还违得这么明目张胆的。所以他们被人惦记上了。
钱老大手下的大将卷毛自从投奔了丁建国之后,虽然待遇比别的人要高,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可是现在丁建国只让他招呼那个什么星光酒吧,却让自己的心腹蓝烨去朝阳沟迪厅。这两个地方怎么可以比,朝阳沟那是多大的地方,每天的营业额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傻子都知道那是个挣钱的地方。卷毛一直心里很不平衡,他自认为比蓝烨哪都不差,凭什么自己要每天带着那三俩人守着一个破酒吧?看看蓝烨,才去朝阳沟几天,车都买了,出门带着几十个兄弟,那是什么场面?既然丁建国不放心自己,那还不如自己出去找条路子刨点野食吃吃。他看中了聂双和杜伟的那块地方,俩个小孩儿,自己出面还不是手到擒来?他这样想着。
卷毛马上四十了,他和钱老大是同学,打小就是过命的交情,钱老大死后,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的接手钱老大的那些赌场和茶社,但没想到的是丁建国冒了出来,他带着手下的兄弟与丁建国连番大战,最后却被手下的兄弟给卖了,被丁建国用车给拉到了荒石滩,差点就活埋在那里,一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吐口服了丁建国。丁建国比他还小几岁,还是个农民出身的混子,这让他很不舒服,他在外面混的时候,丁建国还在家种菜收麦呢!可是现在居然是自己的老大,他一直都耿耿于怀,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忍了,但不代表他没有想法,他一直在找机会自己单干。对于这点丁建国好像也有所察觉,对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从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卷毛手下怎么说也有十几个死党,可是丁建国就是不给他们安排,仿佛不知道卷毛也有小弟要吃饭,卷毛欲哭无泪。现在总算是机会来了,丁建国一直在外出差没有回来,而他又现了聂双和杜伟的生财之道。他一定要抓住机会,要迅的培养起自己的实力,这样他才能够脱离丁建国,他现在已经不想和丁建国一争长短了,但自己当老大的念头一直诱惑着他。他让手下的小弟耗子去约聂双和杜伟来星光酒吧来谈事。
耗子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像老鼠,高大而健壮,外表怎么看都是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他的这个绰号是因为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在课堂上偷吃东西,老师问他:“你属什么的,怎么上课还偷吃东西?”他张嘴就来:“我属耗子的。”于是就得了这样一个绰号。耗子脑子不像他外表那样精神,反应有点慢,但他认准了卷毛这个大哥,他亲眼看过卷毛和人动手,卷毛用匕把对方的手给钉在了桌子上。他认为卷毛才是做大事的人,只是一直没有机遇才在丁建国手下厮混着,但一旦有机会的话,卷毛一定能够一飞冲天,到那时候,他耗子也会成为古城混子圈里面数得着的人物。
耗子先去接女朋友下班,他女朋友叫秦嫣,也在机车厂医院上班,和黄鼠狼的女朋友是同事,为了追这个女朋友他可是费老鼻子劲儿了,所以他特别珍惜,秦嫣是三班倒,他每天都风雨无阻的按时接送,今天是秦嫣的生日,他要先伺候完自己的这个公主再去办卷毛交代的事。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秦嫣也正好出了门,见他过来直接上了他的摩托车,上车才告诉他:“去我家,我爸妈要见你。”这下让耗子紧张了,他可没想到要这么快就去见秦嫣的家人,但秦嫣已经说了出来,看来是已经和家里人通过气,只瞒着他一个人,他有些胆怯的问:“过一段再去行不?”
秦嫣在他面前是一贯的颐指气使,她翻着白眼道:“爱去不去,今天不去,以后也不用去了。”
耗子知道是没得商量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和秦嫣一起回了家。
到了秦嫣的家,放下买的大包小包的礼物,点头哈腰的叫了伯父伯母,已经是紧张的满头大汗了,他手足无措的呆站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秦嫣的母亲倒是挺喜欢这个看着挺腼腆的小伙子,笑着让他坐下,给他倒了茶水就去厨房忙着做饭。秦嫣的父亲是个直脾气,他看着这个有些木讷的年轻人,有些不满意,怎么都觉得自己家的姑娘有点亏了,但自己家的姑娘什么脾气自己知道,他要是没有什么理由仅仅靠感觉的就去反对。估计姑娘会和他闹翻了天。
秦嫣的父亲叹了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管她呢,儿女自有儿女福,由她去吧。他随口问着耗子家里的情况,和耗子聊了起来,随着和秦父的谈天说地,耗子也慢慢的镇静下来,俩人倒一时也聊得投机。
很快就开饭了,准女婿第一次上门,饭菜自然十分的丰盛,秦父也拿出一瓶好酒,对耗子笑着说道:“我可是好久没喝酒了,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耗子也喜欢这杯中之物,自然是喜出望外,他殷勤的给秦父满上酒,自己端起酒杯对秦父秦母说道:“伯父,伯母,我年轻,不会说话,说别的没用,一切都在酒里,我先干了。”说完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秦母拦着他道:“吃菜,吃菜,哪有这样喝酒的,都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喝。”
秦父却很高兴,这才像个年轻人,年轻人就应该爽快点,少说多做。一家人边说边聊,耗子在兴奋中很快就有些上头了。这时候,秦父问他:“会猜枚吗?”
所谓猜枚就是北方很多城市所说的划拳,在**十年代的古城很是风行,不论高中低挡的饭店宾馆,不论身份的高低贵贱,坐一起喝酒都要猜几枚活跃气氛,猜枚好的人经常一顿酒喝下来,自己没喝几杯就已经把对手灌倒了,
“会,喝酒的人怎么不会猜枚,伯父要是喜欢热闹,我陪伯父玩几个。”耗子有些得意忘形,他热切的想要表现自己,不论哪方面他都想让秦嫣的父母满意。
“那就来几个,反正都是自己家人,热闹一下,就多喝几个吧。”秦父绝对也是个好热闹的人,年轻的时候就已枚高量大而著称。而秦母看来今天确实高兴,本来一直反对秦父喝酒的她今天出奇的没有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爷俩。
“哥哥好啊!五魁啊!”耗子第一句话就把秦嫣一家人给镇住了,这孩子喝多了,这是秦母的第一个想法。这孩子脑子不够数。这是秦父的想法。秦嫣则直接开骂:“你问谁叫哥呐?你******洗澡的时候脑袋进水了吧?”
耗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赶紧道歉:“伯父,不好意思,喝多了,口误,口误。”说完不等秦父接茬,马上拿起酒杯把酒干了,他又开始紧张了,他要赶紧喝点酒压一下剧烈跳动的心,他手忙脚乱的又给自己倒满,想去给秦父斟酒的时候才现秦父压根就没喝。
秦父又叹气了,本来想既然姑娘喜欢,那么凑合着自己也认了这个女婿,可是怎么两杯酒一喝,这人怎么成这样了?他递给耗子一支烟,说道:“算了,这酒不喝了,你抽只烟,早点回去吧。”
耗子一听就急了,这是赶人走啊,这要是不能把事情挽回,把秦嫣的父母哄高兴,这辛苦追来的女朋友可就没了。看着秦父递过来的烟,忙拼命摆手推辞道:“兄弟不会,兄弟不会。”
秦父站起来一言不的就回卧室了,耗子呆站在那里,又紧张的出了汗,但他已经彻底的蒙了,还没有现自己又犯了个错误,他看着秦父的背影对秦嫣说道:“伯父,兄弟真的不会,你不信可以问秦嫣。”
饭局自然不欢而散,耗子最后是被秦嫣给撵了出门。他沮丧的骑着摩托车去找聂双和杜伟,这俩人他都认识,因为耗子和他俩也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