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到底已经认了纪尘寰为主,都说“物似主人形”,浮花珠也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于是,它非常主动的脱离了纪尘寰的手心,往涣蓝的方向飘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纪尘寰功成身退的后退半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副“请开始你们的表演”的看戏表情。
涴蓝的牙根咬紧了。此刻她再也不披那张成熟伪善的面皮,二话不说直接抬手便向着涣蓝攻去。
为了确保纪尘寰不会对外求援,仙姝宗的这个院子里面完全隔绝了声音与灵力。也就是说,这两姐妹打的再激烈,除非她们就连院外的结界也打破了,否则的话旁人不会注意到这个院子里的半点动静的。
当然,前提是……如果没有人破坏结界的话。
不在他师父面前的时候,纪尘寰应该就是那种满肚子坏水的臭小子。
他还没有来得及学破阵,可是他的一柄山河长剑却足够所向披靡,只见纪尘寰往外走了两步,抬手干净利落的一剑,直接将偌大的结界切开了一个角。
从这一角开始,整个笼罩在这个院落外的结界就迅速的碎裂开来。于是,结界之中的院子里涣蓝和涴蓝的兵戈相接的声音,也就向四面八方的扩散来去。
涣蓝的实力虽然是涴蓝用灵药一点一点堆砌出来的,但是两个合体期的修士打架,动静也到底小不了。
院子里打斗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周遭的各门各派的掌门。众人围拢过来的时候,便看见涴蓝与涣蓝两姐妹斗在了一起。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问一下在场的始终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纪尘寰:“道友,这仙姝宗的掌门和长老,是再亲密无间的一对好姐妹,如何会打成这般你死我活的样子?”
这些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有怀疑纪尘寰的意思。
“对啊对呀,道友可知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也凑过来追问纪尘寰。
纪尘寰懒得与他们多言,直接扬手一抛,便见一方留影石迅速扩大成了巨大的屏幕,将方才从涴蓝忽然出现在他房间之中开始的一切景象都公之于众。
杀人诛心,如此而已。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纪尘寰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涴蓝最在意的除了是自己的修为,便只有这张仙姝宗掌门的脸面。
仙姝宗虽然并不算是顶尖的宗门,但是平时涴蓝那一副仙门宗主的架势倒是比任何人端的都足。
纪尘寰一下子将涴蓝心中最隐秘的丑恶全都公之于众,甚至还捎带着定禅法寺的佛子慧空——说好听一些,慧空那叫做心肠太软、善恶不分。而往难听的说,就是慧空纵容涴蓝行凶,甚至意图和涴蓝合谋去褫夺另一个人的神魂和修为。
涴蓝在乎名声,慧空又何尝不在意。纪尘寰打蛇打七寸,除了“杀人诛心”这四个字之外,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涣蓝和她姐姐战在一处的时候,她是满腔的悲愤,旁的什么也无法去想。
而等到涴蓝意识过来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悔之晚矣。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了街上,涴蓝从来没有一刻感受到这样的难堪。
而那一边,她那不懂事的妹妹还在那“啊啊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上演着苦情戏。
涴蓝心中漾起了一抹不耐,眼中转瞬已就赫然出现了一抹赤红——这是堕魔的前兆,并且还真是奔着方才孟叔和枕山河设定好的剧本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涴蓝居然入魔。
“阿弥陀佛,施主何至于此?”只听一声佛号,来人因为涴蓝所托而受人诟病的慧空。
上前一步,他念了一声佛号,双手结印,指尖便有精纯的佛法,向着涴蓝的方向缠绕而去。
“施主虽然未对贫僧言明实情,但贫僧却不能不渡施主。”
说着,慧空念起的咒语,而那道束缚着涴蓝的灵力也越收越紧。
虽然轮回三世,但是慧空到底只是金丹期修为,他的额上很快就渗出细密的汗水,但是慧空却毫不在意。
慧空低声诵念着佛法,一遍一遍净化着涴蓝的心魔。这般普渡众生的模样,让方才还指责他和涴蓝沆瀣一气的人生出了几分愧疚。
好一个以退为进。
纪尘寰不否认,自己当众播放那段留影石,的确是有给慧空挖坑的心思的。没想到,慧空居然会来这一招洗刷自己与涴蓝同伙的嫌疑。
在慧空的持续努力之下,涴蓝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整个人却也如同被抽了骨头一样萎顿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