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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当他被问到对黄仁宇的看法时,秦晖说,黄仁宇当然也很伟大,“其实我倒觉得王凌兄的水平要比黄仁宇的水平要高”……

这真使我吃了一惊。

从未敢想,也想不到也。

几位嘉宾最主要的批评,好像不是十八世纪中国的现代化,而是我认为传统政治并不是“专制”的说法。我想,一定有很多很多人都不能认同我的说法。这多少有一点遗憾。

因为“专制”云云,在我看来,不过是历史上某些人给中国传统扣上的一顶大帽子,目的即要你自始就抬不起头来,与西方政治不能站在一个“对等地位”,就要起这么一个作用的。

诸位以为?

一、楔子

1。初意十三年必有拂意之事

大清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二,西元1735年10月7日,在历史上也许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虽然民间流传着有关皇上(庙号世宗,谥宪皇帝)的各种流言蜚语,如弑父、夺嫡、杀弟、逼母,却与百姓日常生活无大关联。对雍正行政的“苛严”,大家也逐渐习惯,甚至找出了应对的办法。尽管受害者颇有怨言,批评声此起彼伏,但也有几分谅解,如吏治整饰的成效,为有目共睹。

说它平常,是这天侵晨,皇帝还依然上朝。但到深夜“漏将二鼓”,“忽闻宣召甚急”。大学士张廷玉趋至圆明园,“始知上疾大渐,惊骇欲绝”。其时皇上已然昏迷,至子时,“龙驭上宾矣”。另一大学士鄂尔泰“深夜无马,骑煤驴而奔,拥今上登极。宿禁中七昼夜始出”,其中三日夜未进粒食。那几日间,正不知有多少的混乱、惶惧、无措,和料想不到的事情,都被遮盖了起来。

匆遽之中,诸王、大臣寻出雍正元年所封密函,拥皇四子弘历即位,改号乾隆。当时又有几人能够想到,他竟统治了中国六十四年之久(包括太上皇四年),方于八十九岁高龄驾崩(庙号高宗,谥纯皇帝)。

他名正言顺的即位了。像是一个“大少”,万贯家财的年轻继承人。也许这样的比喻并不恰当,他继承的是一个“帝国”,手里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施展开来,似乎又是那样老练,与二十五岁的年龄不符。大行皇帝《遗诏》里的一句话,“俾皇太子弘历成一代之令主”,就像一个预言,更像一个即将来临的前景,展现在大家眼前。

在历史上,无论是一个新朝代的产生,还是一个新君的即位,大都不免发生一些变故。无论怎样讲求“以孝治国”,新的政策,新的政治风尚,总是要出现的。他却注定要给历史打下深深的个人印记。而且,有证据表明,他多少是有意识地这样做的。

在中国传统社会,事先就带有一定的政治理念,并大声予以宣示的,可以说少之又少。因此,乍看起来,他既像一个传统政治理想的热诚追求者,又有几分像似今日竞选上台的民选政治家。或者,时代需要这样一个人,让他一身而兼二任?

从此,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活:每年元旦,先“诣堂子行礼”,后回宫接受百官朝贺。次日,及仲春秋朔日,于坤宁宫祭神。'1'

每晨起必以卯刻,长夏时天已向明,至冬月才五更尽,尚须燃烛寸许始天明也。日日如此,此犹寻常无事时,当西陲用兵,有军报至,虽夜半亦必亲览。每晨起膳后,阅部院所奏事,及各督抚褶子毕,以次召见诸大臣,日必四五起。最后见军机大臣,指示机务讫,有铨选之文武官员,则吏兵二部各以其员引见。见毕,日加巳,皆燕闲时也,或作书,或作画,而诗尤为常课。'2'

即位之初,曾焚香告天默祷:皇祖御极六十一年,予不敢仰希。若邀昊苍眷佑,至乾隆六十年,即当传位皇子,归政退闲。'3'果然,他就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于乾隆六十年退位,并未“退闲”的又做了三年太上皇,于八十九高龄才撒手西去。

然而,更重要的预言,不在于此,而在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

皇帝虽说自己是一位“福、禄、寿、禧”四全之人,晚年又自诩为“十全老人”,但在一生之中,实有几件不如意事。这自然不能大肆渲染,甚至要被刻意遮盖,但却于其一生关系颇大。其中第一件,就发生在乾隆十三年。

所以他事后说:“朕御极之初,尝意至十三年时,国家必有拂意之事,非计料所及者。(乾隆十三年十二月辛卯谕)”

为什么这样说呢?乾隆十三年,他又遇到了哪一些事,让他觉得以前的“预言”有了应验?

第一件事,是皇太子及皇后之死。

乾隆十二年除夕,皇七子永琮突然出痘而亡(年二岁),他虽未经册立,但已默定继承帝位。在这之前,曾定为皇太子的次子永琏,也于乾隆三年患病不治(九岁)。两位皇子皆为正宫娘娘皇后富察氏亲生,看来,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乾隆十三年三月,终于在巡幸山东途次,不幸崩逝。

据说,爱子与爱妻的相继过世,使皇上一反常态。有学者根据他事后写的数百首悼亡诗,证明他对皇后情爱之笃。结果他变得暴躁易怒,严苛无情,动辄大发雷霆,——如果那是一个“正常死亡”,皇帝可能如此“精神失常”么?

首先成为他的目标的就是皇长子永璜和三子永璋。他们因在丧礼中没有哀伤的表示,“于人子之道毫不能尽”,被宣布“断不可承继大统”,师傅和俺达一同受到处分。

四月,皇上发现翰林院草拟的满语册文中,误将“皇妣”译成“先太后”,欲传旨查问,不料诸大臣皆已散朝。管院尚书阿克敦于是被革职问罪,刑部加重定为“斩监候”,盛怒的皇上以为尚轻,改交吏部治罪。结果,刑部堂官署理满尚书盛安、汉尚书汪由敦、侍郎勒尔森、钱陈群、兆惠、魏定国均被革职留任,阿克敦斩监候,秋后处决(后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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