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狠毒的想法在曲连城脑海中渐渐滋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曲连城急于想问出事情的原委,以便先把无辜受牵连的自己摘出去。
那家丁似乎是被曲连城的雷霆震怒彻底吓崩溃了,只见他紧紧咬着嘴唇,片刻后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是……是晴雨公主……让小的去报信的。”
家丁的声音很低,然而这句话却像惊雷般在众人脑海中炸裂开来,安乐公主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参杂着怀疑与愤恨的复杂情绪从眼角眉梢迅速蔓延开来,下意识地冷声道:“你说什么?”
虽然在太后眼疾一事后,她对许贵妃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但彼此之间并没有发生过直接冲突,她想不明白对方有什么理由在这种储位之争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对荣晟下此毒手。
曲灵栩早就料到家丁会有此回答,是以不等对方再次开口就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晴雨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身份何等尊贵,如何能想出这等下作主意!”
从家丁出口那一刻起,晴雨公主就注定跟下药一事脱不开关系了,既然如此,适当地为她辨白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把她推出来挡枪的不是她曲灵栩就是了。
“就是,晴雨姐姐一早来了将军府,就一直在本小姐院子里没有出来过,何曾指使过你!”曲凤衍巴掌大的小脸气的通红,只见他抬头看向曲连城,愤愤道:“爹爹,这个奴才竟敢诬陷皇家公主,实在可恶,应该立刻拖下去打死!”
安乐公主和忠勇侯府已经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曲连城身上了,猝不及防中又加了一个晴雨公主,让他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沉声喝道:“来人,拖下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浓重的死亡气息如山雨欲来般压在家丁身上,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大厅,他似乎再也受不了,大喊道:“大小姐,您救救小的啊,小的都是在为您办事,您不能过河拆桥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短暂的惊愕后,曲灵栩微微勾了勾唇角,刚刚还吐槽曲凤衍智商掉线,是自己错了呢,她在派家丁去报信的时候,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先把晴雨公主交代出来,再在最后关头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如此,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晴雨公主都会对自己恨之入骨,而曲凤衍,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坐山观虎斗了。
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这些想法从曲灵栩脑海中闪过,不过两三秒时间,但荣晟已是先一步冲过去掌了家丁两个耳光,怒目道:“你个,死到临头还敢随意攀咬栩栩,信不信本世子把你千刀万剐了!”
荣晟年纪虽小,却也不会随便任人挑唆,上次在京郊遭遇刺客之事还历历在目,曲灵栩至始至终都在尽力护着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情。
更何况
,这么做对曲灵栩没有任何好处。
安乐公主描绘精致的远山黛眉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显然也是不相信的,只有曲连城面露异色,却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不动声色地朝曲凤衍使了个眼色。
曲凤衍等的就是这个契机,见一切都如自己所料,她立刻压制住心里的得意情绪,佯装不解地道:“你这奴才前言不搭后语,污蔑了晴雨姐姐不算,还要污蔑大姐姐,要是再过一会儿,是不是连爹爹和本小姐都要被你攀诬在内了?”
“二小姐恕罪,奴才实在是冤枉啊!”家丁半跪半爬地向前匍匐了几步,顾不得擦拭嘴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只直直望向曲灵栩,“大小姐,您救救奴才吧,奴才不想死啊!”
“栩栩,你不用理会他,我这就……”荣晟到底年轻气盛,担心那家丁会说出什么更不利的话,抬脚就要踢过去,却被曲灵栩先一步制止住。
“栩栩,你干嘛拉着我!”
“我可是还有许多疑问,你把他打死了,谁来给我们解惑?”曲灵栩微微一笑,示意荣晟稍安勿躁,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替本小姐办事,本小姐指使你做什么了?”
“大小姐……小的……小的……”
见家丁支支吾吾,一副不敢言说的样子,曲灵栩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不必害怕。”
他这会儿表现的越畏惧,就越说明曲灵栩有问题,也难为曲凤衍找了个演技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