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高中毕业起,我便从父母家搬了出来。家境虽不富裕,可奶奶去世前还留下一套二居室给我,我便一直独居。
也许是因为今年国家政策规定不准放鞭炮,年味淡了,气氛有些冷清。
七拐八拐的,我在河边一幢老楼前停下脚步。
从外看去,整幢楼已有些陈旧,斑驳的墙面,纠缠的爬山虎枯枝和锈迹斑斑的电子门都在诉说着这楼的历史。
路灯坏了,只有头顶那清冷的月光照拂着我俩。
不知为何,今夜我感到很冷。
这并非体温上的感觉。
常年保持运动的我体格还算良好,即便是雪灾那年也从未感到有如何不适。
这是一种自内心的阴寒,令人悚然。
我哆哆嗦嗦地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正要开电子门,却听赵伟道:“哥,你就住这儿啊?”
我有些不耐烦道:“是啊,房子老了点,你将就着住吧。”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停下开锁。
这小子是店里出名的胆小鬼,平时在厕所里遇上停电都能吓个半死,也难怪今夜如此氛围了。
不过说来也怪,我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那黑猫的身影,还有那双沧桑而诡谲的绿眼。
“是不是觉得这里有点冷清?”为了缓和下气氛,我开口问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好歹是个老小区,虽然只有几幢楼,可也不该这么冷清啊!”
“这小区以前是附近一家化工厂的员工宿舍。那厂倒闭的早,住在这儿的大都是我奶奶那一辈的老员工了。奶奶去世后,几幢楼里的老人们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年轻的大都嫌这里偏僻不愿搬来,可又因为拆迁补偿的事不想提早卖掉,所以显得冷清了些。瞧,这单元就我一个住户。”我一边说一边开了底楼的电子门。
赵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我走进楼内。
就在我想要摸墙壁上的灯泡开关时,一个熟悉而又诡异的声音钻进耳内。
喵……
我猛的回头拉开电子门。
门外空荡荡的,别说猫了,也个鬼影儿都没。
“哥,咋啦?”赵伟愕然问道。
“你听到什么没有?”
“没……没啊!”赵伟估计被我的神情吓着了,颤声道:“你到底听到啥了?我胆儿小,你可别吓我。”
“没啥,估计是累了,有点幻听。”我缓缓走上楼梯,有些失魂落魄。
回到家中,我将赵伟安顿在收拾好的客房里,自己回到卧室里倒头便睡。
不知为何,原本极易入睡的我躺在那里辗转难眠,心神有些不宁。
喵……喵……
声音再度响起。
我一下从床上惊醒,声音竟然是从窗外清晰传来。
全身汗毛陡然竖起,因为我家住在五楼。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本想叫醒客房的赵伟,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抄起靠在床头的一根木质短棍,猛的拉向窗帘。
唰!
皎白的月光倾洒进来,窗外没有半只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