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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2页)

陈成利强调说:他能感受到侦察兵撕心的疼,豆大的汗珠从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腊黄的脸上滚落,活生生失去了右腿的侦察兵硬是闭着眼睛一声没吭,双手紧紧地抓住担架,汗水湿透了他的军衣。

陈成利说,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往后送,让他尽可能快地接受基本的救护。

侦察兵的主动出击,表示我军的防御从被动防守变成了积极主动的防守。

我去背水的路上,在副34号阵地过来一点的战壕里遇到了一群穿着干净的军装但都解开了风纪扣的军官,凭感觉他们应该是很高级别的指挥员,我没理会他们,快速地向34号背后的水池跑去。

在水源处有人说,总指挥廖锡龙上来了。廖锡龙我从《解放军报》上读过他的报道,他是一个从士兵成长起来的将军,七九年他以副团长的身份参加了越战,因仗打得好受到了表彰,选送进国防大学深造并当上了师长,指挥部队攻打者阴山和老山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得到军委主席邓小平的赏识,当了三个月的副军长后便成为军长。据传只有四十岁左右,是当时最年轻的军长,这样一位传奇将军竟然与我擦肩而过,我在心里后悔刚才没去仔细地看看那群军官。

廖锡龙现在是成都军区的副司令员,兼任云南前线对越作战总指挥,他的亲临一线,不知道和侦察兵的频繁出动是否有直接的关联。

我在水源处无心逗留,背上水顺着原路返回,期望能和他们再次相遇,我崇拜将军,更崇拜像廖锡龙这样的传奇将军。

可是我没有再遇到他们,却遇上了越军猛烈的炮击,一发炮弹就在壕外爆炸,掀起的泥土落了我一身,我顾不上泥石砸在身上的疼痛,背着水袋飞奔着回到了自已的洞中。

下午,43号阵地上传递着一条消息,说廖锡龙一行也遇到了猛烈炮击,他在一分钟前呆过的哨位被炸毁,警卫员履行职责用身体盖住了廖锡龙而被弹片击中负伤,随后我军大炮猛烈还击,压制了越军炮兵,廖锡龙这才安全地撤离了下来。

注:廖锡龙现为中央军委委员,总后勤部部长,上将军衔。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56)       八五年九月八日;下雨;雾。

越军在下午五点左右又照例进行了炮击,依越军从四号到今天的炮击特点,都是在下午的五点左右开始,似乎有那么一点规律了,但不知明天会怎样。

上午,二机连的一班长突然心血来潮,要我和他一起改造掩体,我一听,心里就有十分的不愿意,我望着淅沥下着小雨的天空,知道只有在这样的天气里修工事才是最安全的,但一想到一身泥一身水的,就赖在洞里半天没有动静,心想以前没有改造过工事,阵地不也好好的吗?干吗要在这样的鬼天气里自找罪受。

一班长见我没有动静,知道我不想干,他压住火,来到我的洞口对着黑暗中的我说,“这几天越军炮击的很频繁,加固一下阵地,万一有什么情况,对我们的安全都是有好处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奈烦的情绪,我没有太理会他的语气,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发火,我们二连九班虽然配属二营机枪连防御,但毕意不是同一单位,他既便不满我的抵触,他也不便发火。

余双搬一个弹药箱放在洞口明亮处,伏在弹药箱上写他的永远也写不完的信,我期望余双说出不用改造工事的话,可他好像没有听到一班长的话,不支持也不反对,我只好悻悻地爬出洞口,冒雨和一班长修起了工事。

我们重新修了一个新掩体,加固了一个旧掩体,重新调整了弹药的放置,让我们都感觉到,在这样的阵地上防御,既有安全感,又能充分地发扬火力。我和一班长相视一笑,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了。

下了一整天的雨,我用钢盔接了一些雨水,简单地擦了擦身体。

下午六点多的时间,副班长从阵地下面接来了补充到我们九班的兵员,看样子他是一个老兵,兵龄应该比我老,他自我介绍他是八三年的兵,说了名字我却没有记住,他表现的很风趣也很健谈。我想,他一定是在用风趣的方式在掩盖他的紧张和恐惧,五点多钟的炮击他和副班长应该遇到了。这对于初上前线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

九班的几个人也都向他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算是举行了对他加入九班的欢迎仪式了,没想到的是,他给了我们每人一份礼物…一本写信用的稿纸。他听说上面缺这个,他就多带了些。战友们都很高兴,我却在心里想,这是一个很会来事的家伙。

新来的家伙来自山东省烟威警备区的守备部队,他们作为预备兵员补充到一线,让他和他的战友们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后方一直在传说前线的牺牲很大,动员他们补充到一线,恰好证明了前线牺牲很大的传言,他说,他和战友们是抱着慷慨赴死的决心主动要求补充到一线来的。

我问他一起来了多少人,他说,一趟军列,大概有几百号人,也许不止一趟,确切人数是他无法知道的。

前赴后继。我想,一线的士兵们倒下了,我和战友们补上来了,我身边的战友们倒下了,他们又抱着慷慨赴死的决心补上来了。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57)       八五年九月九日,阴雨雾。

昨天副班长下山接增补到我们九班的兵,是我们九班第五个下阵地的人,前四个是因为负伤而被抬下去的,下去的很悲壮。第五个是走下去的,不知道班副是个怎样的心情,特别是到了安全的二线,走路不用弯腰小跑,不再担心炮击和狙击手时,不知道他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和体验。

班副下山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是个信使,把我们要发走的信带下山,把山下后方亲人写到前线的信带上来,这点我们不交待他也会做到的,相信他和我们一样渴望来自家书里的温暖。

我交待班副把我的书带上来,有书看就不会无聊了。陈成利要带裤子,郝爱要带裤头,我们的要求五花八门,大家都怕把自己的那一件给忘了,说得班副答应了前面忘记了后面,写份办事清单就顺理成章了,特别强调了帮每个人买两代牙膏,是我们一致的要求。

班副带回了我期盼已久的浙江姑娘喻红的来信,这比带上来的书更让我兴奋。

喻红的信总是那么热情。不看内容,拿到信封就已让我热血沸腾,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天堂里的美景,没有了雨季的阴霾,没有了阴暗和潮湿,没有了流血和死亡。

平常我是一个不善张扬的人,对于张扬的行为大多不太喜欢,陈成利和收到信的战友都高兴地跳了起来,突然觉得他们的行为特别地可爱。我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享受着喻红带给我的精神大餐。

喻红说她生在湖北的武汉,因她的父母都是浙江金华人,因此他们在三年前举家迁回了金华,湖北因此是她的第二故乡。我是她故乡里的哥哥,她更爱湖北,更爱她的第二故乡了。

我被喻红从信封里流淌的热情溶化了,我莫名地爱上了她,因为她的热情,因为她的直率,更因为她是第一个给我写信的女孩子,也因为她叫我哥哥。

虽然我还不知道她长得是美还是丑,是胖还是瘦,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值得我爱。或者确切地说,是我需要爱,而她给了我需要的爱。

读信的时候和读完信以后,是阵地上最沉静的时刻。

信中流淌的温情会溶化所有的人,想念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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