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包厢里落针可闻,之前看热闹的人,在孔熙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赶走,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祁源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的声音不高,却极有力量,这一番话说的很狂,极狂,他这是在杨兴祖的酒店中当着他女人的面,他侄子的面,他员工的面,说,你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以前要用十年的时间杀你,现在,我想杀就杀。
杨兴祖的仇人多吗,很多,就孔熙所知道的,两只手翻过来也不够,报仇的方式五花八门,但没一个人能够成功,杨兴祖能有今天的地位,一是因为他心狠手辣,二是他极为小心,一有些苗头就被他掐灭在源头。
孔熙见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青年一样,他简直太狂了,孔熙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突然从心底感觉有些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内心升起,她强压下这种感觉,拨通了杨兴祖的电话。
包厢内的气氛完全变了,自从祁源的一番话之后,在没人敢说出一句话,可就在这时,一种特别的声音打破了整个气氛,让大家松了口气,徐国庆大快朵颐,毫无顾忌的吃着:“唔,那个嘴肿的,你还能吃不,要不也来点。”
杨铭都快哭出来了,尼玛的,不带这么玩人的,我脸肿成这样了,还咋吃东西,这俩人不按套路出牌啊,一个说话能把人吓死,一个能把人给噎死。
“你们可真讲究,够意思,下次,还上你们家来。”徐国庆一边吃一边说,话音刚落,就连孔熙,嘴角都有些抽搐,早知道这桌菜不给上好了,吃也堵不上他的嘴。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过一会儿,包厢内又走进来几个人,当先的一个,祁源见过,他和生化中的杨兴祖一个模样,四十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后面跟着四个人,走路的姿势极为沉稳,是他的保镖。
杨兴祖走进来,第一眼看向了杨铭,毕竟这是他指定的继承人,祁源虽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但也就是色厉内荏,放了点狠话而已。
“怎么回事?”杨兴祖盯着孔熙问道,电话里毕竟有些说不清,孔熙走了过去,小声的跟他说了些什么,不时的看向祁源和杨铭。
片刻后,杨兴祖点点头,走过来坐到祁源的面前,说道:“你有点出乎我预料之外,不过你暴露的太早,过度的放肆不怕白白送了性命吗?”他说的很平常,不怕包厢有人会传出去。
祁源看了他一眼,眼神丝毫不惧:“我放肆的时候你还没见过,我曾经说过要杀你两次,就一定会做到,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只需要兑现我的诺言。”
祁源的话音刚落,杨兴祖的四个保镖就已经走了过来,看似随便一站,却将杨兴祖牢牢的保护在中间,他们警惕的看着祁源,从来没有一个人当着他们的面,放出话来,明摆着告诉他们,我要杀你们老板。
杨兴祖轻轻一笑:“你果然很狂妄,但是要付出代价的。”紧接着,他脸色一沉:“不过你凭什么跟我斗,就凭你练过两下子吗,我能杀了你父亲,就能杀了你。”
任谁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杀自己,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杨兴祖也是人,自然也会生气,祁源是什么,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也叫嚣着报仇,行,我满足你。
他接着说道:“听说你还报了警,没关系,我打了招呼,不会再有人过来,不过你放心,今天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以后,你要随时小心,千万不要像那个老警察一样,被撞的面目全非”
“嘘!”他突然把手指放在嘴边,接着说道:“这么一想,对你来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终于父子要团聚了吗,老人家家的,一个人在那边多少有些孤独,你早点过去陪着多好,是不是。”
不得不说,杨兴祖这个人的确有些本事,倘若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他两句话夺了心智,这个人能有今天的地位,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过对祁源来说,经历了十月围城和生化危机,又岂会让人两句话吓破胆子。
“你说的不错,包厢里看到的人太多,今天我同样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好了,面也见了,话也说了,咱们走着瞧,对了,那个杨铭我看着烦,让他躲着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祁源说着,毫不在乎的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徐国庆,对着包厢内其他的人呵呵一笑,向外面走去。
“就这么想走了吗,小吴,去把铭少爷的债找回来。”杨兴祖一动未动,对着旁边一个保镖说道。
那保镖点了点头,目光陡然变冷,伸出双手,分别向祁源和徐国庆抓去,他竟然想一把将祁源和徐国庆全都搞定。
徐国庆轻轻一笑,完全没将那人放在眼里,顺势一扣,拿住他的手臂,与此同时,一脚踹向了他的小腿,腰部猛地力,却是一个过肩摔,将那保镖直接丢了出去,只听“砰”地一声,正好砸在了桌面上,“乒乓”的声音不绝于耳,桌子上的碗筷,全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杨兴祖坐在旁边,有三名保镖在,也没受什么伤,可恰好,一个盘子掉下来时,里面的东西正好撒在了他身上,整个人顿时变得颇为狼狈。
剩下的那三个保镖面红耳赤,严格的说,这就是他们的失职,三人对视一眼,一起冲了上来,其中的两人对上了徐国庆,他们见徐国庆伤了他们中的一个,还以为徐国庆的伸手更为厉害。
另外一个人,却是狠狠一脚踹向了祁源,祁源抬起膝盖,恰巧顶在了他的外脚裸处,那保镖只感觉腿一麻,就见祁源屈指直接抓在了他的脚上,像是人棍一样,直接抡飞了,砸在墙壁上。
而这一边,徐国庆也刚刚好将另外两人解决掉,祁源淡淡一笑,走过去拍了拍杨兴祖的肩膀说道:“你的保镖应该换了,你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有再理会杨兴祖,祁源和徐国庆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仿佛没看到杨兴祖的脸色阴沉的,简直快结了一层冰,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人的伸手居然这么厉害。
这四个保镖,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但最起码也是部队中的佼佼者,没想到在人家面前两分钟都顶不住,难道真要人家打上门来吗,杨兴祖心中震怒,同时又有些心惊,这种身手,若一心想要杀了自己,确实有很大的机会,不过你太张狂了,也太小看了我。
祁源小看了杨兴祖吗,他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和徐国庆两人走在下面,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手指轻轻捻动,一根乌黑的头轻轻在手中转动,这是他刚刚拍了下杨兴祖的肩膀,趁机取到手中的。
道家法术,包罗万象,但却不可以用来对付普通人,倘若真是大奸大恶之人,其死后必然要受十八层地狱刑罚,了却其生前所在的人间因果。
不过道家能人异士辈出,却有人另辟蹊径,创出两门堂堂正正的奇门法术,让这种恶人即使阳寿未尽,亦可受到地狱刑罚,以“明鉴术”上禀苍天,“因果术”加诸其身,届时,十八层地狱刑罚,即使意志再强大的人,也受不了这种刑罚。
这种刑罚刑罚又岂是凡人肉身所能忍受的了的,他们阳寿未尽,受罚之时承受无比的痛苦,却偏偏无法死去,因果报应,循环不爽,乃是天道,任你修为通天,也是无法插手,除非受刑之人,在忍受十八层地狱刑罚的同时,尚有余力了断自己,不过即使他了断自己,灵魂到了地府,该受的刑罚还是要受,这就是因果术的可怕之处,堂堂正正,却又顺应天道,如何会有人逃得掉。
在这天地之中,每一样事物都有他独特的气场,包括人在内,我们全世界七十亿人口,每个人的气场都不相同,祁源掌握了杨兴祖的头,就等于他有了施法的媒介,掌握了杨兴祖的性命,待他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用因果术报应在杨兴祖的身上,他年轻时作奸犯科,犯下了不少恶事,自然有资格享受这等秘术,这是祁源特地为他准备的礼物。
祁源摸出一张符纸,小心翼翼的将杨兴祖的头包裹在其中,收了起来,这一个晚上的经历,让他神清气爽,往日以来一直压抑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的确没错,对他来说,报仇有望就是最大的喜事。
“国庆……”正走着,祁源现徐国庆突然停了下来,他顺着徐国庆的目光看去,只见街道的十字路口处,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正抱着一个足球,他神色惊慌,脸上充满委屈,每当人行道绿灯亮起的时候,他都会抬起头对着过往的行人说话,可奇怪的是,那些人仿佛没见到他一般,丝毫没有理会他,小男孩见了,脸色愈的黯然。
恰巧这时候,红灯亮起,大大小小的车辆呼啸而过,那些司机竟像是没看见小男孩一般,直接冲了过去,奇怪的事情生了,这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穿过他幼小的身影,仿佛虚幻一般,小男孩低着头,幼小的身影显得无比孤独茫然的盯着地面。
“这,这是地缚灵……”祁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