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给他裹了浴巾,又披了一层厚厚的大氅。
等回到床榻上。
安润将碳暖都置了过来,温印替李裕换衣裳,这样不会着凉。
等温印替他将衣裳都穿好,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额头的温度是降下来了,身上别处的温度也降下来了,身上没早前那么烫得怕人,许是方才泡了药的缘故,也许是早前喝的那些药,药效开始起作用的缘故。
总归,眼下李裕应当舒服了,安静得睡了过去,耳边除了呼吸声,没有早前的呻。吟声在了。
温印坐在床沿边看他,想起钟大夫早前交待过,应当半夜还会再烧起来,到时也别慌张,是正常的,能喂水便喂水,如果烧得比刚才更厉害,就再下水沐浴,等天亮后再服药。
那眼下应当是李裕最舒服的时候,温印在他身边安静坐着,没出声扰他。
温印也一宿没睡,下午趴得那一小段补回来的精神,也似是在方才的紧张和担心中慢慢用尽,温印趴在床沿边睡着。
等清维来的时候,见她跪坐在床下,双手趴在床沿边守着李裕,人睡着了。
清维叫醒她,“夫人,地上太凉了。”
温印睡迷糊了,看向清维的时候还睡眼惺忪。
清维扶她起身,“殿下这里奴婢照看着就好,夫人您先去小榻那里休息,殿下还病着,夫人再着凉怎么办?”
温印问道,“东西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奴婢先空了出来,宝燕和鱼跃,塘间她们三人在收尾了。”清维应声。
“好。”温印是真困了。
上了小榻上侧身睡着,正好能正对李裕的方向,只是中间隔了一道披风看不见,但隐约能看到清维的身影守在床榻一侧。
清维细致耐性,有清维在,她差不多放心。
温印阖眸。
她是真疲倦了,原本以为下午做了许久的噩梦,今晚应当一宿无梦,但她还是做了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小奶狗长高了,还不止长高了一头,能高出她一个半头,她要看他,都要仰头看他。
他伸手抱起起到腰间,唇瓣勾起,“这样看得见?”
温印:“……”
小奶狗不仅长高了,连声音都变了,低沉浑厚里带着温和不说,语调也变了。
他俯身唤她阿茵,唇瓣触上她唇瓣……
她忽然从睡梦中醒来。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温印才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放在眉间遮挡阳光,赏梅苑中也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夫人,您醒了?”宝燕上前。
“嗯。”温印是醒了,放下手臂,撑手起身,睡眸看向屏风后,低声问道,“李裕呢?”
宝燕不想她担心,但还需如实,“夫人,殿下昨夜又烧起来了,但没像早前烧得那么厉害。清维姐姐喂了水给殿下,殿下喝了。晨间的时候钟大夫已经来看过了,眼下在苑中煎药,稍后就可以给殿下服药了。”
温印伸手轻轻捏了捏眉心,早前熬了一个昼夜,没那么快恢复过来,眼下虽然醒了,还有些头晕脑胀,温印简单披了衣裳去床榻前看了看李裕。
温印微怔。
许是莫名梦到的李裕已经长大的模样,眼下看到病榻上的李裕还是如小奶狗一般病着,温□□中不由唏嘘。
果真是做梦。
梦里的李裕极具压迫感,而且成熟稳重,又有旁的说不出的引人注目……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的,大抵是她心里想的李裕长大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