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别过眼神,言不由衷道,“挺好的。”
梁知予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吵嚷的人群,应和道,“嗯,就想提前和你说一声。”
佯装无事的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缓慢,姜莱面色轻松,脚步在一所古老的教堂门口停留。这座建于11世纪的教堂每个圆柱子顶端都坐着面目狰狞的小人,据说是基督教最早期的“天使”形象,和后来世人脑海中的天使形象大相径庭。
姜莱仰头数着圆柱上的小人,禁不住感叹,“知道robert为什么选这里了。历史感太厚重的地方会给人更大的格局观,会教人凡事看开点”,不过一年的分别,没必要弄得过于伤感。
梁知予没有接话,只问道,“里面好像在演奏曲子,要不要进去听?”
教堂正中央,一个小型乐团正在倾情演绎-陌生的曲调,欢快轻松的节奏,小提琴和钢琴的音色巧妙融合。
姜莱挨着梁知予坐在最后一排,她屏住呼吸认真倾听,迟钝的大脑终于得空处理刚才接收到的信息,不舍冲击着喉咙,好几次她张口想再说点什么都强忍了下去。
一曲毕,大堂响彻着二人的掌声。
乐团成员向台下鞠躬表达感谢,闲谈中得知他们也是暑期来旅游的学生,路过教堂见里面空无一人和那家古老的钢琴,兴致所起就弹奏一曲,没想到还真的引来了两名听众。
等乐团成员离场,周围又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梁知予。”
“嗯?”
“你能弹奏一首钢琴曲给我听么?”灿烂的笑容掩盖了内心的伤感。
“好,想听什么?”
“就那次你和姜一南打赌输了,在学校门口演奏的那曲吧。”姜莱记不住曲名。
肖邦降e大调夜曲在梁知予的指尖流淌。
当最后一个音符敲响的时候,姜莱不动声色抹去眼角的泪,和他的故事已然看到了结局。
接下来的十天姜莱过得相当规律充实:每天早上九点准时上课,教授们会用三四个小时来阐述今日的主题,而剩下的半日时光则是小组讨论交流时间,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总结今日的心得体会。
从人文地理到符号学、语言学,不同学科内容交叉在烧脑的同时也给姜莱带来了意外的好眠。
课程结束的那天下午,robert作为主办人扬言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bertoro酒庄当季酿造的红酒非常有名,晚上想请大家一起品尝。”
酒保们悉心给大家讲解酿造了六个月和一年红酒的区别,一行人浩浩荡荡围在大酒桶旁品着酒。姜莱喝不出具体的差别,只沉迷于舌尖那股清甜的果香。
晚风醉人,大家成群逐渐分散在酒庄的各个角落,姜莱无意中落了单,端着酒杯倚着城墙一角发呆。这些日子她刻意避开和梁知予的独处,甚至连小组讨论都会绕过他在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