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泉九在后边鬼吼鬼叫,扯了个小的让他去拴马,自己也赶紧追去了。
&esp;&esp;拿碗分筷,坐下开饭!
&esp;&esp;鱼羹是用桶盛着的,不怎么雅观,可羹汤很透亮,不混不浊,鲜味四溢。
&esp;&esp;瓠瓜丝细细的撒在上头,像落了一把银针细芽。
&esp;&esp;醉鸡真是漂亮,皮肉紧滑,肉嫩而清,清却不淡,酒香浓郁,鸡骨红髓都恨不得嚼吃。
&esp;&esp;蒜苗辛嫩浓辣,够劲,腊肉肥瘦四六,够香。
&esp;&esp;就连他们素日不怎么吃的叶菜,只要够鲜灵,化了猪油加点盐一炒,原来就能这么好吃了!
&esp;&esp;泉九连鼻涕泡都吃出来了,江星阔端着鱼羹嫌恶的瞥他。
&esp;&esp;“这饺子是别处买的?”
&esp;&esp;江星阔看着那几个模样粗陋的饺子,总觉得不像是岑开致的手笔。
&esp;&esp;“不是,也是岑娘子做的,额,也可能是阿囡包的。”
&esp;&esp;泉九翻捡翻捡,夹了个还算小巧精致的。
&esp;&esp;“您看,岑娘子学得多快,这几个估计是以后包的,已经有模样了。”
&esp;&esp;江星阔哑然失笑,随口问:“你那几个手下可有安排饭食?”
&esp;&esp;泉九一脸你怎么在吃饭的时候提这个的表情,十分怨念。
&esp;&esp;“他们几个估计没胃口,肯定要泡皱了皮才肯起来,岑娘子送了些鱼酢瓜酢,等下给他们送粥吧。”
&esp;&esp;烟花戏法
&esp;&esp;这几日虽下雨,可老天爷一点也没客气,依旧热得厉害,加起来就是潮闷烫的澡堂子。
&esp;&esp;最早的那具尸体都快七天了,即便尸身经过清洁熏香,甚至拿冰块镇着,尸臭也已经蔓延开来了。
&esp;&esp;饶是江星阔人前一贯冷肃,乍然进入存放尸体的冰窟时,也被气味熏得呆了一瞬,夺门而出。
&esp;&esp;泉九手下的阿田、阿山更是倒霉,一跤摔进融化的冰水里了,可谓浸透泡透。
&esp;&esp;他们回来之后除了一身衣裳,又用香笼熏蒸了半日,总算没有异味。
&esp;&esp;还是仵作精乖,说反正都叫蕃长收殓过了,现场也无证据,不如直接拉回来,省得他去,便在仵作房里一通熏香,掩鼻蒙口,严阵以待。
&esp;&esp;碍于蕃人丧事风俗多有讲究,蕃长又不肯托给替大理寺做脏活的帮工,只能可怜了几个小的。
&esp;&esp;其实也只不过比他们多待了半盏茶的功夫,竟就腌入味了。
&esp;&esp;几个大男人泡了半个时辰的香汤,不知味道去了没有。
&esp;&esp;呜呼哀哉!泉九摇摇头,美滋滋的夹起最后一个饺子,大快朵颐。
&esp;&esp;老天爷也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分,雨丝渐渐变得飘忽,最后成了蒙蒙水雾,笼罩着临安。
&esp;&esp;月亮在夜空中时隐时现,街面上总算是热闹起来了。
&esp;&esp;蕃坊之中出人命案子的事已传开了,百姓心中难免惴惴,蕃人脑子也是活络,即刻就用烟花戏法来笼络人了。
&esp;&esp;被雨关了那么多日,实在心痒,再一想,那些人也不全是死在蕃坊里的,况且死的又全是外来的蕃人,与我何干呐!?便都去了。
&esp;&esp;阿囡也关不住,她这个年岁的孩子最是贪玩了,白日里睡得足,此时精神头正好,眼睛亮得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