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潋没有立即走开,在原地站了一会,确定盛栖不会改主意了,才往家去。
盛栖今晚心情不好,不想看她,也不想理她。
跟以前不同,高中时期的盛栖如果不开心,想忽视都难。
她一定会吸引别人注意,没完没了地“哼”给人听,待人无奈地问她怎么了,她要娇气地说:“温潋,我不开心了。”
骄纵但不霸道,可爱得让人什么都想顺着她。
但现在,盛栖不开心的时候只会一个人在家喝酒。她明明很不痛快,却会收起所有任性,笑得让人挑不出毛病,礼貌跟她道:“晚安。”
她不知道盛栖为什么心情不好。这是她们重逢以来,盛栖态度最差的一次。
不,不是最差,比前几次无视她要好得多。
她把盛栖送的画挂在房间里,找出朋友圈里那张图片,一一比对细节。
清晨的湖景比照片里的下午精巧得多,盛栖作这幅画时,凝神专注,她自己也成了景色的一部分。
穿一件白色短袖,配牛仔背带裤,侧脸秀气又精致。
画完侧身看到温潋,第一反应是注意形象,抬手理了理额边的刘海,然后亮着眼睛对她笑。
她似乎知道她的举手投足很吸引人。
短短几天时间,盛栖连送她两幅画,算是久别重逢的礼物吗?
她没有礼物可送。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盛栖不生她的气吗?为什么不主动提从前的事情,是已经不在乎了,还是不想自寻烦恼再找不痛快?
但是刚才,盛栖眼里的凉意让她知道,有些事过不去的。她没办法自欺欺人地想,盛栖只是喝过酒犯困才那个态度。
盛栖不提,她也不敢提。她怕她一开口,什么都没了。
隔日早晨,韩箬华一早就去了学校。
温潋吃过早饭洗了碗,早出门十分钟等电梯,她刻意多等一趟,没能见到盛栖。
晚上下班没遇见,去遛小七的来回也没能。
一人一狗在盛栖门前停下,温潋跟它商量:“你能叫两声吗?”
小七显然听不懂,小短腿开心地蹦来蹦去,急着回家。
一天见不到邻居没什么,盛栖不需要准点上下班,完全可以几天都不出门。
但是盛栖昨晚有点反常,不,与其说反常,不如说让人心里不踏实。
她挣扎过后给盛栖发了消息,“你在家吗?”
盛栖回得不算快,过去四十分钟才理她:怎么了?
温潋:现在方便去你家吗?
盛栖:有事?
温潋:嗯。
盛栖:来吧。
温潋站在门口等人开门,还没见着人,先闻见酒味。
她终于露出一点儿担忧,拧眉说:“又喝酒了。”
盛栖看样子比昨晚喝得还多,目光涣散,懒洋洋的。穿着v领吊带裙,清雅的面庞晕上微醺后的绯色。
盛栖只是笑笑,不理会她的多管闲事,抱臂倚在门边,“韩阿姨又让你来做什么?”
“又”字被她加重,还曳着笑音,显得有几分阴阳怪气。但表情却温和,像在期待着温潋给答案。
“我妈没让我来。”
温潋抬目看她的醉容,不知哪来的底气,坦诚地说:“是我自己想来看你。”